圣教阵营,的确从未想过这一战可能落败。
但是这一日真的降临了,作为紫微大世界中已是巅峰的存在,却也不会方寸大乱,自然会在第一时间找到最善的应对之策。
诸位大能有一点意见是相同的,那就是——
兵贵神速。
必须在隐宗阵营获胜的消息完全发酵、彻底掌握胜利果实之前,展开下一步的攻势,以扭转二次清浊玄象之战落败的颓势。
眼前有一个现成的时刻表。
那就是玄象蕴藏之宝的牵引运用,必然会靡费获得的两族相当精力。若在这一时间内抢先落子,便是最善策。
但是具体的行事步骤,却形成了分歧。
湛衡子和佩戴面具的这位,力主将当初觊觎东南之谋划提前。
覆灭腾蛇一族只是前菜;平定东南,才是正餐。
赤魅族圣祖降世一事,表面上虽看不出如何,但内里还是对圣教行事步骤构成了相当压力。对于飞升大能降世的威力,圣教上下再清楚不过。如今龙凤两族圣祖降世解决问题,圣教自然是欢迎之至。
但是圣教也有自己的算盘。
圣教与龙凤二族,虽然是友盟,但是利益的细微之处,未必一致。
含桢、宗礼、灵曲三位道尊力主,龙凤二族圣祖若是降世,攻伐东南之前,不妨在这一头的“主战场”,打一打秋风。
认真开战是不可行的。当初对付腾蛇一族之所以能够成功,也是抓住了其旧圣去位、新的飞升大能尚未正位的机会。如今赤魅、孔雀、天马诸族并无这等隐患,故而要将其覆灭,其实难能。
但有些便宜,一旦占了,看似不轻不重,也不至于引得对方以飞升大能降世应对,但却可占得一些实实在在的便宜。譬如将隐宗地脉传送阵摧毁、在诸族之地布下灾劫恶堕之力等等。
湛衡子二人却不愿横生枝节,脱离主战场。两族原本的主意就是要通过以曲为直之计,避开与诸族的完全对抗,最终自然形成凌驾诸族之上的格局。如今若行此策,岂不是退回去了?
双方由是生出争执。
但是现在看来,赤魅圣祖抢先动用了“天时在我”的手段,这一场争执,已并无必要了。
湛衡子言道:“圣祖降世之后,自会以大法力解决问题。但是某些些微边角处,还需贵方同道出力才可。”
这在某种意义上便是“加码”了。当初御孤乘代风族来与圣教接洽时,却说并不需要圣教出手,只是作法提供便利而已。按理说清浊玄象之争是妖族之事,圣教一方只是从属;但如今事实上便是龙凤二族并未受到多少损伤,反倒是圣教急于挽回人心名望。
宗礼道尊闻言,似乎不悦。
应元道尊却从容平淡,随意伸出手掌。有形体细长的一物随之浮现,随之消散,只留下惊鸿一瞥。
湛衡子、佩戴面具之人,都是微一颔首。
他们自然能够看出,这是阴阳洞天雏形。
且此物看似娇俏玲珑,并非仅仅是因为它是应元道尊掌中雏形的缘故;二人都已辨明。这一座阴阳洞天一旦落下,其同样也要较现有布下的百余阴阳洞天窄小许多,似乎仅仅是一种气机相容的通道,供道境大能与极少数近道境中的佼佼者使用。
作为回报,这一阴阳洞天较目前已布下之物藏得更“深”,牢牢镶嵌于空间缝隙之中,几乎想象不到有什么手段能够将之击破。
料想道术卓异的九宗修士,同样也不例外。
此等阴阳洞天,自然不是自大世界中直接采取这么简单,显然是经历过后天炼化的。
只这么轻飘飘的一忽闪,应元道尊已充分彰显了圣教一方的诚意。
含桢道尊不甘示弱,言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龙凤二族在妖族之中地位超然,可堪降世的飞升大能,想必不止一人罢?若是贵方多下界一人,足可抵得上我辈数人之功。”
佩戴面具之人摇头道:“护界佑族,一人足矣。”
湛衡子明显好说话一些,解释道:“就算多出一人,效用也是不大。一族自有一族之禀赋气运、独到优长。修到了飞升大能那般境界,一人之力,足以驾驭一族所持之妙道。并非人数增加,战力便能等量增长。此中差别,含桢道友不可不察。”
佩戴面具之人忽然转头望了湛衡子一眼,道:“我族三重断界封禁之后,凤族便与紫薇大世界诸妖族之领袖自居。想来最近数万载,贵族上下,都甚是惬意吧?”
湛衡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