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有些晦暗之人,名为公西常。
这两人定下的事情,公良平、公羊蚕都无力改变什么。但是这对二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个事先连想都不敢想的绝佳结果。
二人凑成一对,无不自以为捡到了胜机最大的一种可能性。他们没想到公冶洲二人竟会做出如此意气的选择,当即全无异议,极有默契的退在一旁。
公冶洲、公西常二人,联袂进入斗场中央。
公西常当先言道:“以阁下的功行,自然不屑于什么近战、远战之法。我二人自然是不拘规则一展所长,倾力一斗了。”
公冶洲却摇首道:“不然。依洲之见,还是近战短打搏斗,最合心意。”
公西常眉头一挑,隐约可见精神一振,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淡淡言道:“道法到了极处,本就是大化归流,无所不备。种种规矩限制,自然是愈少愈好,否则何足以尽兴一战?”
公冶洲也是神气一涌,立刻反驳道:“阁下所言,大谬不然。举小而见大,管中可窥豹。唯有带着镣铐跳舞,局限于方圆之内,才更见自家本领。一味放纵,失之流宕,反不为美。”
公良平、公羊蚕相顾愕然。
先前两场比斗,他们自重身份,都是极爽快的决斗了比斗之法。
公冶洲、公西常二人功行,极有肯能是七人中最强的二位,没想到竟然在此处扯皮起来。
既然争执不下,那就唯有主持之人前来裁决。
那一缕短须的二转境中年修士,遁入场中,分别听了公冶洲、公西常二人意见,略一沉吟,只得到:“那便唯有以骰子决胜负。”
说完目光扫视二人一眼,自袖中取出一枚一寸见方的骰子,高声道:“若是二位都信得过,便由某来操持。若得了单数,是以近战决胜;若得了双数,那便依照公西常的意见,不拘规则。二位以为如何?”
略一思忖,此人又补充道:“二位如有异议,某可请德望更高的耆宿决断,只是需要稍后半个时辰。”
公冶洲、公西常二人俱道:“不敢。自然信得过前辈。”
中年修士一点头,立即取出一只木盒,将骰子丢入其中,以法力封住感知,用力一阵乱晃。
但是他这摇晃之力,却清醇无比,没有加以任何法力操纵。
归无咎将公冶洲、公西常二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再加上自家推断,决然不信二人关于比斗规则的争衡是什么意气之争。
这其中,多半蕴藏着什么有关胜负的关键处。
既然靠上了公冶洲,一切顺遂,他自然没有必要再生波折,转投旁人。
归无咎微微一笑。
新近得法不过两月,这《金花玉蒂玄珠妙法》的奇妙神通就有了用武之地。看来在世俗中得了此法,也能谋一个家财万贯。
心神沉浸其中,默默运使法门。
虽然那中年修士为了防止意外,已经运法力隔绝了神识探查。但是归无咎已经能够“看见”三十六息之后。在此人将木盒揭开之时,那骰子应当是一个“六点”。
归无咎眉头一皱。
过了几息,那中年修士忽地感觉眼皮一跳。
但是他并未在意,依旧转动掌中木盒。
又过了两三息,中年修士脖子微微一晃;然后又是眼皮一眨,微微缩动肩膀;最后更是忍不住咳嗽一声,面色泛白,锐利目光东西张望。
中年修士心中一阵恍惚。
短短十余息时间内,他先是眼睛一麻,然后后脖颈微一刺痛;随后肩上、腿上各是一阵刺痛;最后胯下一阵发凉,似乎被雷电扎了一扎。
莫不是最近修行出了什么差池,这是走火入魔之兆?
十余息后,收起杂念,将掌中木盒揭开。
公冶洲、公西常二人似乎对结果极为关注,一起凑上来看。
骰子定住身形,是个清楚无比的“一点”。
公冶洲心情放松,笑言道:“承让了,是洲占了先手。”
公西常“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那头飞舟之内,归无咎却暗暗松了口气。
这中年修士,相当于人修之中的离合境界。以归无咎现在的功行,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法力干涉到木盒中的骰子,而不被那人察觉,还是有些困难。
索性归无咎依“元玉精斛”的丹力,以荒海“旧空蕴念剑”的手段,暗暗作法。
由于双方功行相差较大,此剑自然伤不到他;却如挠痒痒一般,能够给他造成些许不适。
只要中年人手上稍一晃动,那骰子的结果就要为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