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若是寻常小案何劳我等?”
这郎官目光审视其他学员,见目光都落在面前的司马文身上,就问:“若是司马文本人,收拾被褥,随我等走一遭。”
司马文只能点点头,心中很不安,这种时候能有什么事情牵连到自己?
难道是婚约的事情引来的打击?
南山学院被缇骑抓走本就引发学院师生的热议,司马文同时还算蔡大家的入室弟子……这种事情发生在头上,蔡琰也是坐不住,哪怕身形衰老,依旧连夜驱车前往长安,好询问明白。
不止是司马文,他的母亲张文华也在缉捕范围内。
一场围绕司马文母子是否应该治罪的争论正在展开,罪官牵连家人、亲友是常见之事。
甚至犯的罪大了,作为邻居也会被牵连。
现在的问题是司马懿是魏国的封疆重臣,统率边军成功镇压辽东公孙氏叛乱;而司马懿又不适合继续领军坐镇辽东,只好把依附公孙氏的八千户男女屠戮、斩杀殆尽。
从魏国、司马懿的角度来看,这是不得已的策略……何况诛连叛臣、从叛之人,本就应该从严、从重处理。
所以司马懿屠戮叛军家眷……怎么看,都是符合秦汉治军、治民法度的。
这种从严从重的处理方式,与北府宽和养人的执政观念存在严重对立。
再大的罪,也不能无限制蔓延、诛连。
因此按着北府一贯的执政风格来说,司马懿人在辽东搞屠戮与他身在关中的小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文即不知情,也不是帮凶,很是无辜的嘛。
因此争论的范围不仅仅在于以汉室、北府的律法,去审判魏国的重臣司马懿;也在于今后新朝律法的立场、立意。
田信的愤怒绝不是假的,自己还没死呢,司马懿就敢搞屠城这种事情!
既然司马懿取死,那就成全他!
“这是司马老儿欺我执政方正,自以为他能杀戮近万户士民,我却不能伤他妻、子分毫!”
“他想错了,他整饬军务杀戮吏士,这是军法,我自不会去管他如何治军。可辽东士民男女老幼何其无辜?他即敢破灭八千户家门,我自灭他家门!”
“屠城戮民,不恤生民疾苦,我就叫他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
“就他司马家有妻儿妇孺,辽东士民就无?还是说司马家是人命,辽东八千户男女就不是人命?”
议事大厅里,田信审视厅内诸人,谁敢接这话?
见几个人隐隐有出口反驳的意思,田信继续开口,语气不再凌厉:“涉及八千户两三万条人命,如此大的群体事件,自不能以常理衡量。其妻赐死,其子……车裂。”
这时候张温猛地站起来:“公上不可,北府法度向来宽厚,死刑止有绞、斩。车裂酷刑有损公上仁厚之名,臣以为斩首即可。”
姜维几个也都站起来,杀司马文为辽东冤魂泄恨即可,没必要再搭上名声……开这个例子很容易,可今后想要约束就很难。
见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反对车裂酷刑,田信只好发挥中国的传统美德,将事情折中处理一下。
顺势改为斩首,只是首级要处理一下,送给司马懿。
处理首级头颅最成功的是王莽,传首天下也不是什么新鲜首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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