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脸色阴沉:“何如做事,还轮不到廖公教我。”
见诸葛亮脸色阴郁,本想凑近看热闹的掾属、御史、尚书、侍郎们也都渐渐后退,免得听到什么敏感言论。
廖立见没人敢凑到身前,就连御史们也都躲避事端,隔岸观火。
也不恼怒,依旧俯身揖礼的模样:“丞相有济世大才,廖某恐丞相自误,此苍生之不幸。”
黄权起身语腔不快:“廖公,何必以言压人?”
廖立也不回头,依旧看着诸葛亮:“我是何等样人,想来丞相、陈公、先帝也是明白的。”
想说的话没说完,廖立站直腰背:“具体如何,丞相询问此二人即可。此事皇后已明言,陈公自然知晓。我还要去搜一搜徐元直宅邸,告辞。”
诸葛亮不发一言目送廖立离去,黄权看看眼前两名神情畏缩的御史,就觉得脑袋发懵。
也就侧身施礼:“丞相,黄某不愿涉及此类事端。今日廖公行事乖张,城中又多有鬼祟之徒,黄某伴随廖公左右,也好照应万全。”
“也好,廖公渊汹汹而来,又怒极甩袖扬长而去,可见事大。”
诸葛亮面露疲态,能击倒自己的敌人,看来就在身边,甚至就在方寸之间。
见他面容憔悴,黄权又欠身长拜,后退几步才转身大步追着廖立而去。
廖立还没走到车驾前就被黄权追上,廖立气呼呼的骂道:“我以为徐元直是个本分正直的老实人,虽有手段计谋,做事也应是周全的。万万是没想到,他竟敢篡改《起居注》!”
黄权只是赔笑,待两人登上敞篷的马车,廖立怒气不减:“先帝所感很有道理,汉乃旧朝,暮气沉重。”
见此,黄权说:“先帝自是至理之言,可陛下行为不端,亦是我等托孤重臣的过失。”
见廖立不言语,黄权又说:“元直公生性疏狂,虽不及廖公放荡不羁,但也是敢作敢当之人。廖公也知事大,元直公如何不知?想必元直公删减记录,也是为了朝廷和睦。若陈公偶有过失,左右亲近之臣可会遮掩?”
廖立瞪目本来要嚷嚷‘岂会犯错’这等言论,可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说这种话。
黄权见状就呵呵做笑:“朝中事务已成定局,廖公又何必如此急进,使丞相为难?”
“唉。”
廖立长叹,抬手拍在腿上,脸色稍稍平缓:“我也不想,非是贪那劝进之功。”
马车启动,廖立继续说:“黄公也知陈公秉性,就恐迁回雒都后,又有人在陈公左右进献谗言,以麻痹陈公,迟缓时日。”
“如今唯有一鼓作气,才是汉室之福,旧臣之幸,天下万民之幸。”
“若蹉跎,再生变故,朝中诸人如何善终?”
廖立说着瞪圆眼睛:“黄公也知时势,若陈公事败,天下自此多事矣。你我恐无葬身之地,这江都百官皆要肝脑涂地!”
这番言论说到黄权心里去,久久不言,一起乘车前往徐庶的宅地。
徐庶没多少钱,是个穷人,住的宅院还是朝廷分配的官宅,就在北城之南,与其他官员的宅地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