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军司马一愣,与周围军吏齐齐拱手,四散返回各个小营区传达命令,整个大营开始运转,草料、物资堆积,做着纵火准备。
白马氐防线河段,已有三条浮桥架设。
约上午八点左右,田信本阵幕府机构自后岭前移开始渡河,亲军三卫里的左卫、近卫已经渡河,已在北岸列阵等候。
此时河面雾气未散,田信抬头看一眼雾蒙蒙的天穹,突然想到一句话:同一片天空下的你我他。
过去、现在、未来,天空始终如故;不论现在的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仰头望天时视线内的景象又有什么区别?
只有垂头看脚下时,才有种种不同。
骑乘一匹上等赤兔马,田信抵达北岸,杨千万领着其父前来参拜。
跟在田信身后的蒙多、白兔、青雀三匹神驹引的白马氐大小酋长惊呼不已,蒙多如今八百多公斤,许多人需要仰头才能看到蒙多的马脸,何止是震撼,简直震撼的难以形容。
一匹宝马,复兴一个部族,绝非游牧部族的传说。
蒙多早已经财务自由……每年赚来的收益,和收益置换的产业再生价值,折合收益不在湘关的关税之下。
当然了,其中蒙多是关键的一环,田信本人的地位也很重要。
看似是蒙多在挣幸苦钱,实际上可以理解为田信的权力、地位在变现……虽然不缺这些东西,可总得找些共同话题,以方便彼此交际。
所以现在的蒙多不单纯是一匹绝世宝马,还有一个皮肤,叫做‘白色手套’。
一众氐人酋长的惊呼,蒙多只是打了个响鼻,走过浮桥脚踏实地后,趾高气扬跳着马步舞,一抖一抖跟在田信身后。
田信多少要给马超一个面子,也听说过杨千万灞水漂流的壮举,将手里五色彩绶编织的马鞭递出:“杨都尉舍身报国之壮举,孤十分敬重。待战后,孤前往扈谷亭祭祖时,还请都尉与孟起将军同来。”
杨千万在荆州混了快五年,双手捧着马鞭激动的难以言表,连连点头:“外臣明白,外臣明白!”
巴蛮、荆蛮、五溪蛮都爱跟北府打交道,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现在双方十几万大军犬牙交错纠缠在一起,每天都能发生许多故事。
杨千万这样的故事,可以引申发展出许多说法,又是中高级军吏,忠诚可靠,能推一把就推一把。
就他灞水漂流前往策反白马氐一事,可以往忠孝两全这个概念上推……是为了大汉社稷,为了父亲安危,杨千万才义无反顾跳入冰冷、湍急的灞水漂流前往下游。
忠孝两全之人,这么大的帽子,也是一重道德枷锁,杨千万本人如果自律一点,今后公卿有望。
田信轻踹赤兔,去前线与姜良、周卓汇合,同时又换了一条马鞭,这是一条红蓝白三色彩绶编织的马鞭。随身携带的马鞭肯定是陈国公室御用之物,都是有来头的东西。
他前脚走,后脚杨千万就将捧着的五色彩绶马鞭用一卷干净粗帛裹了……这可是要供起来的传家宝,家里来了贵客,可以引着去参观,然后讲述这条马鞭的来源、典故。
不止是他,他的子孙也可以这样做。
什么是门第,这就是门第!
田信后方,亲军右卫开始渡河,渡河之后就会斩断浮桥,让出河面,方便上游的扬武左卫、右卫乘船顺流而下汇合陆议虎牙军迂回作战;还有左军的重装步兵,也将漂流而下,择机加入战场。
战场方圆就二百里,目标固定,军队稍稍散开一些,也能发挥出决战效果。
当然,前提是破解魏军的主力骑兵,否则就是魏军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