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发作,听田信说:“北伐归来时,北府有百营编制,后割二十营南阳籍贯吏士给卫军;今北府保留建制,兖州、豫州籍贯吏士有三十八营,也应安抚。我不知彭永年能否安抚吏士,还需公渊前往北府,代我抚慰各营吏士。”
彭羕这个北府行军长史到处跑着搜集资料,编纂《北府战纪》,职权由留守长史陆议施行。
对这个任务和安排,彭羕表现的很是积极。
做好这件事情,他才能由内而外融入北府,而非表面职务的融入。
所以更改北府番号的事情通知下达后,田信也不觉得有问题,结果自己的安排下,行军长史彭羕不管正事,对军中酝酿的抵触情绪缺乏敏锐嗅觉。
张白溺亡,陆议跑回来奔丧,没能第一时间处置军中情绪,结果势态扩大,完成串通,就已经不是陆议能处理的,只好上报给自己。
北府不满情绪由来已久,先是关中籍贯吏士所编的四十二营兵不满意主攻地位被取代,北府番号改易与否,与他们关系不大。按照预定的方案,这四十二营关中籍贯吏士会改为西府兵。
对番号改易最不满的反而是兖州、豫州籍贯的吏士,这是田信没有想到的事情。
照理来说,北府改易,这三十八营中原籍贯的府兵就能遣还原籍,过上平民生活。可事情就是这样,从军吏到军士,都不愿脱离北府这个自给自足的大集体……他们已经受够了中原的动荡。
对未来是否能维持太平,许多人持悲观态度。
担心被武装起来,去打一场必输的仗。
与其那样,还不如待在北府不走,这样自身的安全、温饱也有保障,也能受到世人的尊重。
物资极为充足的时代,依旧有人为了一点扭曲的心里感受故意去折腾、迫害别人。
而这个物资生产艰难的时代里,什么都缺,离开北府这个大集体,每个人都显得脆弱,经不起打击。
因此引发的情绪反响是很强烈的,太多的吏士不信任北府外的生活,不认为外面的生活,能比北府的生活更好。
现在已经跟张飞达成协定,自己脱不开身,只好请廖立这个北府护军前去南阳通知此时,安抚军中躁动情绪。
见廖立神情焦虑,虽知他会服从,可心里也会有所不满。
著书立说,是廖立这类人的终极梦想。
宁肯一天吃粟米粥,也不肯放弃梦想。
梦想就在眼前,却要去南阳公干,廖立怎可能情愿?
田信早有准备,安抚:“此去,前后非一月时间不可。何况编纂字典,仅靠四五十人是不够的。公渊此去,正好从各营挑选精干军吏,使来麦城助我编纂字典。恰好也到北府春试的时节,公渊主持考核事项,扩大军吏录入名额,取士两倍以充各营缺额。”
“哦——!”
廖立反应过来,语气拉的很长,眼睛睁的的圆圆:“公上要在军中选取佐史?”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好事情,应该找官吏、故交子弟来打下手,以积累经验,积累名望。
甚至鹿门山那么多讲师、学生,都可以打包邀请过来,管吃管住,让这帮人协助工作。
可现在要甩开各种人,从军中选取军吏?
廖立有些不相信,又很激动,自己去主持科考取士,能积累一批亲近自己的基层军吏;再从现役军吏中选拔适合参与字典编纂的人员,又增大了自己在编纂字典时的影响力。
见他连连点头的模样,田信也不感意外,廖立又非圣人,自然有所追求。
安排好廖立,田信又给陆议发去一道公文,北府各营的少壮军吏得往身边抽一批,让陆议协助廖立抽选军吏。
如果继续放任生长,肯定会越来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