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望着天际一抹青白色,骑乘蒙多走出营门小吊桥。
铁蹄践踏木桥,总担心木桥断裂,或者被蒙多一蹄踏出一个坑洞。
二十六营兵以组成八个行军方阵,以及两个布置在侧翼的骑阵。
八个行军方阵分左右两列并排行军,遭遇战后能以最小的运动轨迹完成变阵,变成一个九宫格的方阵。
大军通行必须要有畅通大路,根由就在这里,必须要达到武装列阵行军的宽度才可以。
只有这样的道路,才适合大军携带辎重迅速通行,不怕遭遇战,也不怕被对方小股部队据险控扼道路。
而眼前,在旷野交战,又不需要保护繁冗的辎重,排成两排行军仅仅是为了方便迅速行进。
但军中依旧有许多车辆,车辆是田信眼中最便捷、通用的军用器械,是移动的防御工事。
车辆被护在中间队列,足有五百余辆独轮车被改成重弩车,此外三百余辆畜力牵引的车辆装载备用的军械。
这些独轮车改造的重弩车前方装有冲阵、防御用的突出木刺;也装有环形护盾,可为弩兵抵御弓弩打击,使弩兵能从容填装、瞄准、射击。
这仅仅只是田信对器械的偶尔改造,无非就是武刚车、战防炮炮盾的结合。
所谓木牛流马,大概就是这类东西。
这次能拿出五百辆弩车,那么不能击溃魏军主力,歼灭其有生力量,那么下回……自己可能就要面对魏军五千辆弩车。
田信既害怕敌人在狭隘空间里对自己使用床弩……易地而处,自己也想用密集的床弩、重弩去杀伤、打击敌人。
以器械消耗换取对方的吏士损伤,自然是赚的。
他身后戎车架着大鼓,鼓吏交替擂响,北府兵踩踏鼓点,前后相继向北而行。
身处戎阵之中,当脚步声与鼓点一致时,步伐错乱的人,会不自觉纠正步伐,以与整齐的鼓声合拍。
以至于距离戎车大鼓较远的吏士,听到的更多是脚步声。
“君上!”
骑将姜良从前队而来,他手里提着两串铁蒺藜:“贼军夜中布置铁刺、木刺,今仓惶向北逃窜,多有遗留器械。”
田信接住表面有锈迹的铁蒺藜,昏暗光线下也能看到锈迹轮廓,应该是生铁浇铸造成的。
对铁质要求不高,开炉冶铁,就能浇铸四角铁蒺藜。
这个时候东边起伏山丘轮廓山露出小半个橘红太阳,隐约能看到马超的左军分为步骑,正向北衔尾追杀。
姜良亲自拿铁蒺藜过来,自然不是让田信更改命令,或指挥前阵,只是让田信重视这件事情,使用骑兵时多一些衡量。
没有打扫战场,清理这类蒺藜木刺或陷马坑前,骑兵没有必要的话,还是稳妥行军为好。
任何一匹战马都是宝贵的,获取产马地前,要珍惜使用。
北府兵打头阵的虎牙、鹰扬二军以轻兵开路,使用长矛扎刺地面,检查陷阱。
也不耽误时间,武装结阵行军本就缓慢,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清理安全通道。
二十六营兵尽出,但外六军十八营只有近六百人,余下的都是守营、值夜的吏士,精神疲惫休要休养,休整后会来参战。
或作为生力军投入战场,或战事不顺,这三千留守吏士也可以来做接应。
不能指望马超分兵来接应,做了初一,就要防备十五。
东面,马岱继续统御骑士追逐、搜寻掉队的魏军零散什伍。
此时乐綝、张虎交替掩护后撤,布置的陷阱让马岱进展缓慢,田信无法接受骑兵不必要的损耗,马超更无法承受骑兵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