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映,隐约可见魏军将领战旗冲入营中,马超暗暗松一口气,这是穷途末路别无手段了。
将军冲阵,本就是搏命打法。
“公上!”
他身边一名军吏指着东边大呼,马超扭头去看,就见一轮火箭直窜夜空,他仰头,可见抛射升空的火箭短暂停留、点缀在夜空,仿佛漫天的橘色彩灯。
随即,不到两秒时间里,这些火箭逐渐加速,纷纷扬扬落在马超营垒各处,
见一枚轻飘飘火箭朝自己落来,马超提流星剑斩出,拨开这种追求射程的轻箭。
见到这一轮有一轮的火箭,马超咧嘴做笑,他深吸一口气:“鼓声不要停!激励全军将士接战!”
“通告全军!夏侯必驰援我军!”
东边澧水东岸,吕贡也是急的跳脚,李绪所分之兵竟然没有破坏水坝!
水坝蓄水,如今深可淹没人胸腹的澧水,就死死阻碍了吕贡所部豫州兵的进攻步伐。
至于分兵去破坏水坝……怎么破坏?
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必须战前选拔勇士,妥善布置才行。
现在派去的人少了,恐不成事,派的人多了,或者军队走水坝下游河床移动去西岸参战……那汉军就有可能破坏水坝,放水来攻。
战机合适,马超一定会放水。
此处很快陷入僵持,但吕贡所部密集、有序抛射的火箭,在夜里就是总攻讯号。
各军如何打,全看配合、平日默契,张辽已无法指挥。
只能遥遥观战,决定是否加注增兵,还是收敛败兵,按计划向尧山、叶县、鲁阳后撤。
另一支运动的伏兵李祯部缀在李绪身后,前锋部队迅速投入进攻,与疲倦的李绪交替。
缺口握在手里,决不能轻易丢弃,一旦丢弃想要再打回来,可就难了。
李祯火速抵达马超营垒栅栏处观战,指着马超营垒中间位置:“仲父,可有手段射伤马超?”
“相距二百步,力有不逮。”
李进正喘着大气:“晋阳侯所配射声士不能轻动!”
射声士是弓手,也是弩手,取闻声而射之意。
李进指着南边,那里乐綝也发起对马超中军大营的进攻,并纵火阻断汉军甬道,甬道之中堆砌草苫,烈焰熊熊燃烧,火魔四五丈高。
李祯也去看,就听李进说:“我军攻势迅烈,马超各营危机,田孝先焉能作壁上观?”
田信肯定会来救援马超,这是友军义务,也关系荣耀、情面,怎可能坐视不理?
所以配备的射声士决不能动用,要让他们保持最好的状态,以伏击、射杀田信。
李进又指着厮杀中的水坝:“速速破坏堤坝,放豫州兵参战,如此两面夹击,马超危矣!”
“此战不能图田孝先,若重创马超,汉军锐气必堕!”
李进思维清晰:“秋霖将至,此战若胜,天时、地利皆在我军!”
李祯点着头,这时候李绪从锋线撤下来,脸上满是血迹,听到李进的话,表态:“我去攻夺水坝,还请增益二百甲兵于我!”
“将军已疲惫,老夫熟悉士伍,还是老夫去夺堤坝!”
李进口吻坚决,临走时抓起李祯的手放到李绪染血的手心,用倒映火光的双眸看这两个年岁相差十年的青年、少年:“乘氏李氏,还请将军多多照应。”
李绪张张口说不出话来,微微颔首,最起码他还有个弟弟在田信麾下效力。
李祯咬着下唇,看着目送李进领着百余甲士向水坝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