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忠也把头盔解下,两个人仿佛斗兽一样,弓着背,身子微微前倾,喘着气,只盯着对方。
只是虞忠以黑巾裹头,文钦是传统的巾帻裹头,两个人又扑在一起时,不分先后齐齐朝对方头发动手。
“嗯?”
文钦大手扯下虞忠裹头黑巾,手感顺畅,随即就被头皮撕扯的剧痛支配,双臂腿脚稍稍挣扎,就因剧痛放弃抵抗。
虞忠狞笑着,一手抓着文钦巾帻臌胀处,下面是团在一起的头发,大大的一团,可见文钦的头发应该非常的茂密、旺盛。
文钦头后仰着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被虞忠仿佛牵牛一样牵到马匹旁。
城墙上魏军将校见到文钦凄惨模样,一个个也觉得头皮痒痒,特别是看到虞忠一头干练、清爽、稀奇的寸发后,又一个个恨的牙根子痒痒。
简直是可耻,真的是胜之不武!
虞忠因撞击擦破嘴皮,啐出一口染血的口水,嘿嘿笑着从马脖子上取下包裹,转手想挂在文钦脖子上,动作迟疑:“你也不错……还是痛快,改日再战!”
说着松手,文钦踉跄几步站稳,头皮是真的发麻没有知觉,抬手轻轻揉着,刚转身就见虞忠双手递来包裹。
文钦故意揉着头皮:“我不服。”
“那就改日再战,生死相决。”
虞忠说着侧头去看张辽,那里张辽没有什么举止反应,文钦气呼呼接走包裹,捡起地上自己的头盔,牵着马朝吊门走去。
虞忠则拔掉背上残存的三杆旗子,拾起遗落的两面旗子,以及自己的头盔、裹头黑巾。
翻身上马,虞忠对张辽拱拱手,大声:“晋阳侯珍重身体!”
张辽露出笑容点点头,周围将校见威风凛凛而来,锐气如鹰的虞忠,走时仿佛拔掉羽毛的鸟一样,一个个也跟着笑起来。
文钦登城,双手递来包裹,头垂着,羞怒之余声音细小:“末将出战不利。”
“无碍,此游戏之举。”
张辽当众解开包裹,见里面是漆木方盒,又开启方盒,见里面正中摆着一罐茶,还有一卷帛书。
张辽伸手拿起帛书,见是关羽的手书:“此女婿所制珍品,陛下赞曰神仙汤。今与文远争中原,此物裨益身体,效在扫除杂念,使人清心明志。谨望文远再建稀世武勋,扬名千古。”
“可惜了云长兄一番心意。”
张辽将帛书交给身边将校传阅,他拿起小小茶罐,拧开轻嗅,露笑:“偌大盒子可容一斗,茶不及一合,是指徒有其表腹中空空,还是另有他意?”
乐綝接住茶罐嗅了嗅,递出给别人:“以方盒承装圆罐,方圆俱全,侄儿以为此系云长公夸赞我军纪律严明。”
文钦揉着肿起来的脸颊,就听又有人解释:“此必关云长威吓我军之举,彼改堵阳为方城,今以方包圆,欲以全取我军。”
还有其他人纷纷解释,真正的心里话怎么可能当众解释,并说出来?
张辽笑呵呵听着,不做点评。
只是这一罐茶,当众煮了,与众人同饮。
谁喝过这等珍品?
文钦握着半杯茶跟着张辽巡视城防,来到东部防区时,文钦才恋恋不舍将最后一点茶水喝下。
苦尽甘来,心绪亢奋,又心神前所未有的空阔。
仿佛回到出狱那天,死里逃生一样的喜悦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