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外,魏国使者团队在驰道边设立的驿馆里休息。
刘备目前在宛城一带,却不会急着见他们,弄得好像是刘备特意离开襄阳行宫来看他们一样。
所以刘备何时回到襄阳,何时才会接见夏侯献。
城中,随刘备来此的关兴正研究大厅内摆放的沙盘,关羽脚步声未能将他惊醒,直到关羽轻咳两声,关兴愕然,拱手:“孩儿拜见公父。”
关羽穿深绿绢甲,解下佩剑悬挂在一侧墙壁:“安国可有心得?”
“公父说笑了,孩儿哪里懂兵戎?”
关兴垂手站立,腰间悬挂的玄钢剑显得很长,让关羽多看了两眼:“解剑,到偏厅用饭。”
“是。”
关兴解下佩剑,也悬挂在墙壁上,这是他最宝贵的剑,令刘永、张绍眼馋不已。
别说四口玄钢剑,就是更多的玄钢剑,也都不够分。
到偏厅与众人一起用餐,关羽皱眉看一眼餐盘里五寸长去头去尾的鲤鱼,突然没了胃口,一叹:“安国近来随陛下走动,可有收获?”
“呃,没有。”
关兴没动筷子,歪头想了想说:“陛下乘船自丹水至丹阳聚,兄长迎接陛下后游历各处,孩儿随行见了许多事,可孩儿不觉得有异。”
“那孝先如何招待陛下?”
“呃……兄长、阿姊起居如常,三餐依旧。就是荆蛮豪帅迎接陛下时,宰杀九头水牛,陛下责备了兄长几句。”
关兴回忆当时情景,又紧接着说:“陛下也爱吃牛肉。”
关羽上下审视关兴脸蛋,见他再憋不出别的话,才用筷子拨鱼说:“夏侯献今日在城门处迎接陛下,安国如何看此人?”
“倒是沉毅稳重,说话有理有据,孩儿看着是坦荡人,只是不喜他卖弄北方富饶。陛下赐宴时,他还争座位名次,稍稍不如靖国兄长。”
关兴用一种费解的口吻,真的是想不明白坐在第二位置的夏侯献,为什么席间非要争夺第一排的位置。
刘备自然不可能跟着他们一起吃饭,赐宴后就去厅后与马超用餐,前厅一帮半大少年侍从之间发生争闹实属正常。
关兴自然费解,从小到大没人会跟他抢位置,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关羽听了笑呵呵解释:“夏侯献这是在争强,若不争气,自难入陛下眼界。魏人使者都在城外,安国如何看?”
“不是好事,难察我军虚实,却能侦得我军出兵举动。”
关兴也拿起筷子翻动自己餐盘的里鱼:“也是好事,或许可遮掩耳目出奇兵袭夺宛口。”
“呵呵,你倒是胆大。文远扼守宛口,他自有衡量、警戒手段,岂会轻信一众使者言语?”
关羽吃一口松软鱼肉:“欲做大事当思堂堂之阵,岂可倚赖阴谋奸计?”
“孩儿受教。”
关兴应答一声,也夹鱼块送入口里,不想关羽吃了几口鱼,就放下筷子不时皱眉。
关羽的从事中郎裴俊与其他属吏就在近处用餐,都端着自己的漆木餐盘,裴俊起身拱手:“公上,夏侯曾言公上每日当食河鱼一条。还请公上以国事为重,珍惜身体。”
禁绝烧烤,饮酒,强烈推荐关羽吃鱼,吃清淡少盐少油腻的熟食。
关羽九尺体格实在是太过危险,油腻烧烤、过量饮酒,这都是风险。
或许只是正常的一天,就因为喝了太多酒,突然被冷风一吹,就中风、脑卒。
见其他属吏也都扭头来望,关羽扫兴摆手:“奉先宽心,某家明白轻重,只是愤懑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