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信挥动月槊斩断胡综战旗时,整个东岸的吴军大面积溃逃。
越来越多的骑士踩踏浮桥而来,在广袤的东岸驱驰。
后方休整的徐盛、周胤、吴祺三军齐齐哗然,他们视线内没有汉军,也没有魏军,有的只是慌不择路朝简陋营地冲来的己方溃兵。
旗帜、铠甲、兵器都无,只有两条腿奋力逃命的溃兵。
正奉命向西岸进军的陈修所部也被溃兵冲击,而陈修鸣鼓自持,企图恢复周围溃兵的秩序。
“君侯,那是陈武之子!”
田信隐约听到身后有声音呼喊,当即挥动月槊,积聚在身边的千余骑随他冲锋。
马儿冲撞,马蹄践踏,吴军溃兵如麦被压倒,几乎再难爬起。
两翼骑士冲的最快,而溃兵焦虑,跟陈修所部缠在一起,千余骑士从三面突击,马匹冲撞,铁戟挥砍,陈修所部迅速溃解。
徐盛就见陈修的都亭侯陈、折冲校尉两面战旗不分先后坠地,再也没有捡起来。
其参军刘纂面无血色:“那人恼恨我军赎回俘虏后背约,这才大肆屠戮!”
徐盛正在考虑是否牺牲己方拯救全军时,其子徐楷大呼:“父亲,青巾军溃逃!”
徐盛猛地回头目眦欲裂,就见岸边吴祺的战旗伏倒,所部青巾军向东奔跑,隐隐是要去抢夺船只。
吴祺先撤,随即周胤所部紧跟着后撤。
周胤统率的是周瑜旧部,周瑜病死后,这支部曲经孙权指认,由周瑜的侄儿周峻统率。
去年周峻在江夏军中效力,染疫而亡,部曲才回到周胤手中。
周瑜当年得到的汉昌、下隽、州陵三地封邑早就没了,周家也没吃到几口江东世家的血肉。
周胤策马轻驰,手里长矛扎着杏黄丝带,周围两千余部曲私兵军容齐整,神态轻松。
不止是周胤,许多军吏手里长矛都扎着杏黄丝带。汉军追不上就算了,追上了就让汉军……嘿嘿嘿。
七重龙舟上,孙权看着江水中漂没而下的吴军兵士,又看看撤退下来的魏吴联合水师,再看看徐盛、周胤等主动后撤的后军,脸色青红不定。
他脸色再三憋得涨红,引得身边诸葛瑾担心不已。
似乎孙权控制情绪的能力特别优秀,也可能是承受打击的上限比正常人高很多,没有发生那种情绪激烈变化喷出一口血的事情。
又不久,孙权望见七八里外周胤所部立定,仿佛要迎击追兵为大军断后。
却不想看到大小军吏高举捆绑杏黄布带的长矛,杏黄笼罩在阵列头顶,仿佛万法不侵。
汉军骑士绕过周胤所部继续追击,孙权心灰意冷:“公瑾忠顺之人,怎生出如此逆子?”
“传告各军驱赶吴军,不急于厮杀,不使其驻步停歇为妙。”
田信更改战法,驻马周胤阵前,周胤下马提着头盔,双手捧着偏将军印上期递交:“罪将愿降。”
周胤身后近三千部曲单膝跪地,俯首,先后不一:“我等愿降。”
田信下马,揭下面甲伸出双手接住周胤递来的将印:“将军请起,可能助我收拢溃兵?”
周胤环视周围,哪里还有什么溃兵,早让骑兵驱逐奔命,几乎都朝南边跑,接二连三跃入江水逃命。
剧烈运动后跳入冰冷江水里,真的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