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鸣锣。
考院外诸生开始陆陆续续进考房了。
吴文才依旧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苏老弟啊,你是不是有怀挟?”
“什么甲?”
吴文才白了白眼,笑道:“就是夹带资料,有的话赶紧拿出来,待会儿被前面的考官搜到了,可是要被逐出考场的。”
“没带。”
“你呀,莫要怀侥幸心理。想当初我就见过一位同窗,把怀挟藏于鞋底之中,可最后,因为脱鞋的时候味道太大,引起了考官的注意,就被发现了。”
苏云:“……”
这脚臭是有多恐怖啊,居然能够影响这么深远。
“谁叫苏云!”
“谁叫苏云!”
吴文才听到前面有人在喊苏云的名字,肃然的样子,道:“你瞧瞧,是不是和人串通作弊?苏云啊,你摊上大事了!”
苏云一脸懵逼。和人串通作弊?
全县今年就他一个人考书科,他跟鬼去作弊啊。
“我!我叫苏云!”前面忽然有人应声啊。
苏云一愣,日啊,原来是重名了……
“看吧,不是我。”
吴文才像是长辈一样指责道:“不是就最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苏云暗道:你丫的也是考生啊,怎么整得自己跟考官似的。
然而过了一会儿,前面又喊道:“不是考经义的苏云,是今年考书科的那位苏云,快快上前来!”
还没进考房的考生皆唏嘘哑然。
“嚯,居然还敢有人考书科?”
“难道前岁全军覆没,去岁无人应考,还没得到教训么?”
“真是断送前途啊,一旦考书科,就注定不能再选其他科目了。”
“真是不知死活。我们今岁考不上,呸,今岁一定能考上!去岁没考上,今岁还能考,书科可就一次机会,要是考不上,就得去种地干活了。”
“可怜的孩子啊……”
苏云从容上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
“考书科的?”
苏云点点头。
“进来吧,学正大人要见你。”
前面的考生纷纷侧目哑然。
“学正大人要面见?这是犯了什么事,居然要学正大人出面?”
周围人都是用惊异地目光打量着苏云,对于这个考书科的异类。苏云跟着那身穿皂服的差人,朝考院一边的巷道走去。
“差役大哥,敢问是姓宋的学正大人吗?”
“本县除了宋子文宋学正,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学正老爷?”
苏云默不作声,心中暗道:这位宋学正难道是自己的什么亲戚不成?这么照顾?这临近考试了,还要亲自面见一番?
“跟紧些,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时间,错过考试了可别怪我。”
“好,来了。”苏云加快了步伐。
这考院后庭果然要比前面的考房豪华太多了。苏云刚刚路过前面的考房,别说什么桌椅板凳了,像是一个鸡笼大小的隔间,里面居然用的是一根横木当座椅。如果是幸运点的,选到木龄长点的粗横木,那坐着倒还行,不然真的就是膈屁股了。
“学正,苏云带到。”
“请进来。”
苏云张望了一眼室内,像是个书房,应该是这宋学正办公的地方吧。屋子里点了炭盆,暖洋洋的,苏云原本在外面站了许久,手都冻僵了,这才一会儿,手就暖和起来了。
宋子文看了眼苏云,喃喃自语道:“长得倒还眉清目秀,算也周正。”
“见过学正大人。”
“嗯。”
“马上就要开试了,不知道学正大人叫学生过来,有何要事?”
宋子文说道:“自然是考试的事情了。今年考院考房紧张,安排不开考生,不少人都是在临时搭建的考房就试,你是本县唯一考书科的,本官准你就在这里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