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匹凶兽也不是吃素的,当它承受着楚子航斩击的时候,它也用庞大的身体狠狠地撞击着楚子航的身体,凶状毕露,它不顾一切的撕咬着,被高温灼伤后就从嘴里喷出愤怒的雷霆,雷电一道接一道的轰在楚子航身体上,哪怕被“君焰”的屏障隔绝了一部分,穿透的威力也足以把一个成年人当场烧成焦炭,楚子航也早就遍体鳞伤,可他的脸色一点也没变。
岂止是脸色不变,就连一声痛苦的惨叫甚至冷哼声都没发出,楚子航任由这匹巨兽摧残自己的身体,他受伤的部分在活跃的龙血作用下迅速恢复,还没完全复原又被撕裂,可楚子航硬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这具身躯根本就不是他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失去痛感和情绪的机器人。
八足天马歇斯底里的嘶吼,吼叫声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后来的凶狠,最后变成色厉内荏的恐惧……难以想象,这样凶悍的巨兽居然也会感受到恐惧,它看着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不论自己在他的身上留下多重多狰狞的伤,他的眼神始终冰冷,像是一个冷血的屠夫,对猎物的挣扎根本不予理会。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比兽更加冷血,斯雷普尼尔因为痛苦而咆哮,它面露狰狞、它凶恶狠戾,以为那个男人会被自己的反击而吓到,但它错了,畜牲永远是畜牲,斯雷普尼尔以为它被看透了,它的狰狞和凶狠是佯装出来的,但它殊不知在楚子航的眼里,它就像是一个犯了错事被主人抽打而龇牙咧嘴的猫……猫也拥有猛兽的利爪和尖牙,也许能伤到人类,可人类根本不在意畜牲的胡闹,等它闹够了,想要掐死它简直易如反掌。
而斯雷普尼尔在此刻楚子航眼里和一只发病的猫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它比普通的猫体型更大一点、更狂躁一点,身披鳞角、口吐雷电,但再凶狠,野性再难驯的猫,也不可能斗得过人!
楚子航被斯雷普尼尔狠狠撞在腹部,内外都在剧痛,喉咙一甜,不知道哪里出血了也许是脾脏、也许是肝脏,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
但与此同时,楚子航手里的村雨也在斯雷普尼尔的马颈出狠狠一割,他看似一直在斯雷普尼尔的全身上下乱斩,但每五次斩击中就会有一下落在它的喉咙,因为不想让这匹畜牲有所警觉护住致命部位……事实证明楚子航的战术完美奏效,由于喉咙是弱点,八足天马在进化时,这个部位的鳞片生长的比其他部位更厚,所以它下意识的忽略了,以为这里一定是安全的,但当它发现时,村雨的刀锋已经宛若死神的镰刀贴在它鳞片下粗糙的皮肤上。
像个经验丰富的侩子手,楚子航割裂了斯雷普尼尔的喉咙,大量的鲜血从裂口处喷涌而出,楚子航随手推了下,八足天马巨大的身体宛若山般轰然倒塌。
整层楼猛地震了一下,时代广场的楼顶被砸出蛛网般的地陷。
“师兄!”路明非冲这边喊了一声,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
楚子航头也不回的接住,紧紧握在手里……那是一把战术猎刀,路明非葱楚天骄的小屋里带出来的,楚子航用被八足天马顶得血肉淋漓的那只手抓着刀,握的很紧很紧,就像那个男人站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
八足天马已经倒下了,喉咙里还不断往外渗出血液,这匹巨兽地身体在疯狂的挣扎、抽搐,楚子航知道这样的伤还不足以杀死它,但他也没时间管了,这东西从来不是它的目标,只要暂时剥夺它的行动能力,别来碍事就行。
楚子航目视前方,金色的瞳孔里,唯一倒映着一尊伟岸的身影,这场战斗从开始他就是全力以赴,不存在任何试探,却对奥丁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自己和“神”还存在差距,楚子航心知肚明,但从那一夜之后,他就把“绝望”和“退缩”这种字眼从自己的人生中抹去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死亡更可怕,但你只要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你就无往不利。
一手握着村雨,一手握着短猎刀,楚子航闭上了眼,短暂的去回忆那个男人和路明非挥刀的模样,他的身上火焰渐渐消散了,黑色的和红色的,与此同时,两种颜色的火焰在手中的双刀上燃烧……这一刻楚子航放弃了所有的防御,抱着必杀的决意。
所谓必杀,就是用尽一切杀死某个人……如果杀不死别人,那就杀死自己,强大的人之所以强大从不是因为“生”的希望,而是做好了“死”的觉悟!
楚子航迈开了步子,朝着奥丁开始冲锋,像古斯巴达为战争与杀戮而生的勇士。
“爸爸……我有追上你么?”楚子航低声喃喃,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奥丁之间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自己,奋力一跃,斩向“神明”。
不是因为楚子航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而是因为“君焰”的温度太高,持续的时间太久,他的感知神经已经被烧伤了。
但是循着记忆里那个男人的背影,楚子航来到了奥丁的身影,他奋力跃起,比当初的那个男人跳的更高、气势更加磅礴,就像是一只终于成年的雄狮,向仇人来索要属于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