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预测好,”老舟子微微诧异,又问道,“为人呢?”
老车夫徐徐说道:“我对少主的评价是,德行远逊大哥,才干远不如仲康。
论德行,他缺德的事没少干,华胥贵族、大户,谁都对他咬牙切齿。不过话说回来,换个立场看也是善事。
比如跟随少师弘农学耕耘,那两年旱涝频频,难保收成,少主擅自开仓放粮救济民众。这事不小,少师弘农身为司农,引咎辞职,为少主顶罪。
比如跟随我兄长司马相父学放牧,那几年我相戎部落大肆开辟草场,扩大畜牧规模。少主和我兄长谈起这事,说开辟草场如同王朝开疆拓土,迟早会酿就灾祸,可以放牧,不能放肆。果不其然,虎狼一退再退,最后退无可退,开始报复。”
“这事我知道,子丑也是引以为戒,不顾长老会反对,下达禁渔令。”独臂老舟子插一句嘴。
老车夫接着说道:“除了虎祸狼祸,还有病患。一只羊患病,便传遍一群羊。可惜我相戎人非凡没引以为戒,反倒怪罪少主招致灾祸。然后少主带着部分牧民去草木部落找草木子,草木子也束手无策。
子修不想让草木子神医名誉受到玷污,自告奋勇医牛医马,全给医死了。这些死牛死羊全都患上疠疾,子修让相戎牧民焚烧掩埋,可惜他们没听,将羊肉出售给逃难流民,结果流民纷纷患上疠疾。
这些流民逃到自由之城,江望舒的女儿又来找草木子,又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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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出手,开了药,治阳虚的,又吩咐要那些病人亲自采集流火山地的晨露煎药。那些流民自然全死了,好在疠疾并未在城里流行,否则就不是死一二十个人的事可。”
“不错。”姜北臣给出评价,虽然只有区区两个字,却让独臂老舟子讶然不已。
老车夫继续说道:“去年春临节过后,少主又随少师盈亏经商,从华胥城乘舟去夏汭,赚得盆满钵盈。少师盈亏本想在夏汭购买些产自南方的珍珠、翡翠之类贵重货物,返回华胥,子修又怂恿他,说夏邑盛行酿酒风气,不如在夏汭购买粮食,去夏邑贩卖。然后嘛,半途碰上逃难的流民,少主又自作主张把粮食分给流民。”
独臂老舟子朗笑道:“去年少师弘农还自由之城一趟,和他爹诉苦。号称只盈不亏的少师盈亏,这回亏到血本无归。”
姜北臣疑惑问道:“子修怎么知道虞人起兵的事?”
老车夫答道:“当时武长安刚从夏邑返回夏汭,少主和他见过一面。”
“并非缺德,而是大德,看来我们没白等。”独臂老舟子作出评价。
“缺德,缺大德,”姜北臣不以为意,反驳道,“慷他人之慨的事,谁都做得出来。”
老车夫微微一笑,继续讲述:“少主在夏邑,干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虞人破城时一把火将夏邑学宫和太史草堂都烧了;第二件事是命宰予我射杀虞伯。”
独臂老舟子看姜北臣一眼,意味深长说道:“子修烧太史草堂,自然是不想看着南史的毕生心血落到虞人手里。他故意先烧夏邑学宫,除了有个借口,也有想让子兰离开的意思。
另外,射杀虞伯,我倒是在自由之城听说过。当时少康托孤给东郭五弦,东郭五弦又打算拿孙子的名誉保全小王子的性命,恰好被虞伯撞见,难免生疑。所以子修让宰予我射杀虞伯,一来是不想看到东郭五弦一家蒙难,二来也有试试弩的意思,好为射杀云上鹰做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