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少年,成为屠龙的勇士,又为何成为恶龙?
老迈的母亲,肃清污秽,奄奄一息。
遵从星辰的指示,一路往北。
她长眠北方,阻绝咆哮的北风。
遵从她的指示,罪恶之徒,将去罪恶之土。
星辰会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百夫长聆听古老歌谣,他儿时曾听骑羊的老头讲过冰脊山。如吟游诗人的歌谣,华胥母杀死恶龙,长眠北方,以冰凉之躯,阻绝北方寒风。
天下人族,始于华胥。其中冰脊山以北,北风永远咆哮之地,是罪恶之土。历代华胥首领会将恶徒放逐到罪恶之土,留给他们一线生机。倘若有恶徒能逾越冰脊山,首领和德老将会赦免他的罪行。
千百年来,从无恶徒能回归华胥,然而某一年,恶徒的后裔南下,他们的祖先,将仇恨一代代哺乳。
他们在罪恶之土生存,也长成罪恶之徒。
北狄!
他们是恶徒后裔,比狼更有野性。
他们的王权更迭,如同狼王的选择。
吟游诗人的歌声唤醒即将沉睡的五百卒,篝火温暖五百卒的体魄,羊肉之鲜滋润五百卒的肌体。
再过一月,来自华胥的吟游诗人南下,在夏邑吟唱夏人某位百夫长越冰脊山,擒北狄王,封狼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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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禅老鹰山,饮马不归河。
伙夫甲坐在夏邑明堂时,嚎啕大哭,他痛饮美酒,饥餐肉糜,耍起酒疯:“呔,那硕鼠,宰了,予我,今儿请兄弟们烹羊宰牛!”
满堂大笑,没人责备伙夫甲不识礼数,各自安坐着,等待庆功宴的主角。那位百夫长明明封侯拜执戈,偏偏先回乡里,想必是借着荣归故里,去父母坟前祭奠,传递喜讯。
百夫长迟迟赶回,他步入明堂,天子亲迎,执圭敬酒。
他痛饮,狂饮,偶尔目光抬起,与一位美人对视。
他一一敬酒,最后敬年轻摄政君夫妇。
摄政君低头,想必被百夫长身上的杀气震慑。
哦,对了,他现在已经封侯拜执戈。
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百夫长回归座位,依旧痛饮、豪饮,试图用美酒浇灭某种微妙情绪,偏偏又适得其反,微妙情绪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滋生,如同乱麻,将百夫长包裹其中。
他的长戈,曾杀狄人五千,却斩不断心头乱麻,反而适得其反,结了一个茧,自缚其中。
他窥视杯中,酒澜映衬一张癫狂仪容,想起儿时在花溪跳跃的滑稽。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再后来,摄政君夫妇遇害,百夫长身陷囹圄。冰脊山尚且困不住他,何况是囹圄高墙?
百夫长决然往北,往西,那里曾有一座要塞,是他当英雄的起点。他曾越冰脊山,他曾擒北狄王,他曾封狼居胥,他曾禅老鹰山,他曾饮马不归河。
也是他当叛国贼子的起点。国之爪牙,一夜之间沦为叛国贼子。
伙夫甲望着百户封地,眼神迷离,谢绝某位袍泽邀请。他坐在兰山上,饮酒吃肉,忽然想起那日在流火要塞,要是百夫长换一个选择,该多好。
有人血战不休,有人勾心斗角,有人尸位素餐。
何必死夏君。
那座要塞,重新修缮,不为勾心斗角者而战,不为尸位素餐者而战。
为自由而战,为正义而战,为弱者而战,也为家园而战。
自由之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