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荼这会子也已经成为了六宫议论的焦点,那日皇上去衍庆堂已经够惊诧后宫的了,紧接着皇上还下令幽禁了曾为难过温才人的余美人,随后又处置了克扣温才人份例用度的北膳房,以及绣院、茶库、缎库也都因为怠慢嫔妃遭了责罚。
一时间,温才人竟成了后宫头一号不好惹的人物!
别看人家容颜尽毁!
瞧瞧这前后几个与她为敌的人,谁落得好下场了?
贺兰氏休遣回母家,方氏幽禁浴佛殿,连余美人也被禁足学规矩!更不消说底下各处奴大欺主的奴婢们了!
后宫对文晓荼的议论,从鄙夷变成了妒忌、敬畏。
反正,文晓荼现在日子过得很滋润。
这一大早,小金子和小锞子便捧着七八匹上好的贡缎进来,“禀才人,这是缎库送来的料子,说是因为先前短缺,如今特特补上。”
还有茶库方才也送来了两大罐子份例茶,更不消说北膳房——这些新来的掌勺太监那叫一个乖顺,每日午餐和晚餐都是四荤四素一汤一粥,早膳略简单些也有五六道菜,虽不及那日皇帝赏赐的御膳丰盛,但也足够衍庆堂上下吃得肚皮滚圆。
文晓荼的伙食好了,衍庆堂一干宫女太监也能跟着吃好喝好——虽然是剩饭剩菜。
宫女太监其实也有专门的“食堂”,只不过,那菜色——比猪食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分量还少。若想吃饱饭,还得寻一位像样的主子,这样才能跟着吃饱饭。
午后,御前的大总管梁琨玉再一次造访衍庆堂,“皇上口谕,请才人前往颐年殿,侍奉太后礼佛。”
文晓荼:what?!
她弱弱道:“不是贤妃娘娘正在侍疾吗?”
梁琨玉笑眯眯道:“正是,不过皇上觉得,才人细心周到,帮着贤妃娘娘一同侍奉太后更相宜。”
文晓荼暗道,去刷一刷太后的好感度貌似也不是坏事,“嫔妾明白,嫔妾这就去。”
红果连忙取了一件织金梅花小袄,笑着道:“这是绣院刚制好衣裳,才人换上新衣,再去侍奉太后吧。这衣裳喜庆,想必太后会喜欢的。”
那是一件琵琶袖对襟小袄,月白色的织金缎上是缠枝红梅,的确很喜庆。文晓荼便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头,把自己捯饬得整齐精神,这才动身。
抵达颐年殿的时候,贤妃林氏正在服侍太后喝药,还是一勺勺往太后嘴里喂,看着就叫人觉得苦。
文晓荼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不禁面露警惕之色,近来后宫事多,几乎桩桩件件都与温氏有关!之前,是她小觑了这个温氏了。
“温妹妹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吗?”贤妃面带微笑,语气也甚是温和,全然不复那日太后病倒之时那鄙夷轻漠的样子。
文晓荼小声道:“皇上突然让梁公公传口谕,让嫔妾帮着贤妃娘娘一起侍奉太后礼佛。”
贤妃脸上笑容一僵,皇上这是嫌弃本宫伺候得不好,还是不放心本宫?!
太后也露出讶异的神色,“是皇帝让你来的?”
文晓荼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是”。
太后面色更加诧异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温氏容颜已毁,太后都要以为皇帝是看上温氏了!
贤妃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来也是本宫没有管教好北宫的那些奴婢,竟叫她们怠慢了妹妹,是本宫的不是。”
文晓荼忙道:“这怎么能怪娘娘?都是底下那些人阳奉阴违,没有好好遵从娘娘的吩咐办事。”
见温氏还算恭顺的样子,贤妃心里这才稍稍熨帖了些,她笑容温和,“好在皇上圣明烛照,替妹妹做主惩治那些奴婢,如何后宫风气也为之一正,当真是咱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