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青天白日,难得的大太阳。
可此时寝室里的温度却是骤然降低。
看着闺蜜露出这般模样,赵雅欣也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了,也来不及调侃小说剧情,快步走了过去。
她低头看去,苏允卿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张大红喜纸,上面娟秀的用毛笔字写着几行大字。
每看一行,赵雅欣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直至看完,赵雅欣的神色变的无比的惊惧与错愕。
怎么可能?
这?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浑身泄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苏允卿发白的小手死死的抓着把手,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随即又猛的一把抓住赵雅欣的胳膊,急促道:“雅欣,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们一定是在玩游戏的?”
“雅欣,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可是赵雅欣此时依旧有些措不及防。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看向闺蜜想要安慰什么,可是一见苏允卿那毫无焦距的双眸,话语瞬间又堵在了嗓子眼。
是啊。
苏允卿是笨,在恋爱中是个十足的白痴,可是她并不是个傻子。
什么样的玩笑与游戏能够支撑着写下这一张婚书?
况且,那是姜清漪,不是秦璐也不是自己。
以她的性格,眼前的这张纸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
现在说这些都是假的,那仅仅是自欺欺人罢了。
蓦的。
苏允卿趴在桌子上掩面痛哭。
她突然好恨。
恨自己为什么会按耐不住好奇,恨自己为什么会想着偷偷给闺蜜一个惊喜。
若是自己老老实实的把小说放在她的桌上,这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么?
自己开开心心的去往燕京,每天等待着心上人的嘘寒问暖,偶尔和舍友拌拌嘴。
一切都那么的让人神往。
可现在……
寝室里一时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响起。
赵雅欣呆在一旁,茫然无措,绕是以她的口才,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替箫逸辩解。
若是假的,她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圆过去,因为她心知肚明箫逸和姜清漪的事。
苏允卿不知道也就罢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可如今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又怎么可能继续昧着良心欺骗她?
这对允卿来说太残忍了。
“允卿,你,你没事吧?”
拍了拍闺蜜的肩膀,赵雅欣柔声道。
闻声,下一秒,苏允卿猛的转过头来,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决绝,她看向赵雅欣手中的小说,猛的夺了过来,用那颤抖的小手一页页狠狠地撕了下去。
什么小说?
什么假扮情侣?
什么双女主?
什么热恋期,第一卷?
从头到尾,自己就是个笑话!
赵雅欣也不阻拦,眼睁睁的看着闺蜜在那发泄。
碎纸洒了一地。
漫天飞舞的纸屑中,苏允卿的小脸越发变得苍白。
…………
在宿舍楼下苦等无果的箫逸,心头有些疑惑。
不就是给舍友送本小说么?怎么要这么久?
闺蜜之间这么难分难舍的么?
摇头一笑,箫逸拨通了苏允卿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回应。
关机了?
眉头一皱,箫逸心中渐渐的滋生出一丝不妙来。
接着又同样拨通了秦璐和赵雅欣的电话。
秦璐倒是接通了,只不过她并不在宿舍,而赵雅欣却是一直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这不由的让箫逸心头越发变得沉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竟然连电话都关机了?
他急急忙忙跑到宿管阿姨的窗口前,看向里面正在嗑瓜子的大妈。
“阿姨,能让我进去么?我有点急事。”
宿管阿姨笑眯眯的看向箫逸。
“小伙子真会说笑,哪个男生想进女生宿舍的没有急事?”
靠!
箫逸也知道这个时候硬闯女生宿舍是没可能了。
他站在楼前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他眼睛一亮。
对了,自己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唤出系统,点开苏允卿的图鉴。
【图鉴:苏允卿】
【年龄:22】
【身高:】
【三围:】
【位置:白云机场,二楼,候机室】
【状态:惊慌,失落,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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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卿终究还是离开了苏州。
带着绝望,带着落寞,带着对自我的嘲笑。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去质问原因。
只是在赵雅欣的陪同下心如死灰的从后门离开了苏大。
一路上安安静静,也不言语,连自己的行李箱都没有带上,也没有去见箫逸最后一面。
因为她怕自己一看到那张脸,便会彻底的崩溃。
只是行李箱中还装着和他的情侣衫。
本来都准备在春天来临之际穿在身上,这样哪怕相隔千里,他就如同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只是行李箱中还装着已经给他织好的围巾。
自己一针一线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线团才织成的爱的围巾。
本来准备在机场和他分别之时亲手给他系上的。
网上都说,给心爱的人织围巾,这样就可以一辈子把他系在身边了。
只可惜,也没有机会了。
等箫逸赶到机场之时,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赵雅欣一个人站在航站楼前静静的抽着烟。
见箫逸一脸着急的走来,赵雅欣碾碎烟头,看了他一眼,悠悠道。
“迟了。”
“已经走了。”
“别怪我没告诉你,那个时候允卿并不一定想见你。”
看着碧蓝的天际,两条烟云逐渐隐淡,箫逸沉声道。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呵呵一声,赵雅欣摇头道。
“老板,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才对,这件事瞒的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话说到这个地步,箫逸哪里还不清楚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必然是苏允卿撞破了自己和姜清漪的事,这才会负气离开,不告而别。
这本来就是她一贯的作风。
明明自己是受害人,却要强忍着痛楚,将酸涩藏在心里,也不愿意去将事情摊开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