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越来越乱,池州战役最终还能打赢吗?”蔡文姬又问。
赵诚想了想指着天空道,“速速雨停!”
包括蔡文姬在内,全部人一起有些蒙蔽,注视了一下,却见朦胧的小雨仍旧在下个不停?
“你这……是干什么?”蔡文姬暗暗觉得好笑,他也有失误的时候啊。
“我这是对你证明,我真的不是神仙,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赵诚这次回答的让人目瞪口呆。
事实上整个核心差人小队,以及蔡文姬,现在都觉得他相当神奇,近乎于仙。非常寄望他能就此解释一下又神又仙的理论或者现象,进而激发出大家对往后这场战役的信心。
然而实际上,他真的太雷人了。
还有就是现在下雨,冷的让人难受。想等着这书生主动脱下衣物披在女子身上那简直是幻想,非但如此,有属下注意到不对时,主动解下披风拿过来,赵诚却主动伸手接过就披在了他自己身上。
就此蔡文姬一脸黑线,她很确定那是人家送来给女子的!
但蔡文姬已经不想和他计较这些了,岔开又问道,“对了书生,当年文彦博相爷在贝州平的是弥勒教之乱,为何当时你在池州会议中要混淆视听为摩尼教,并认定他们是邪教?”
“有区别吗?我认为他们的教义区别不大、且因我朝思想相对开放,导致他们存在相互贯通融合、套用身份的趋势。”赵诚就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这两个教派他们真在一些特征中非常相似,最终演变到后来,他们就变为了所谓的白莲教。
就像病毒会始终进化自己进行演变那样,极端宗教其实也差不多。
最早时候,弥勒教因贝州事件被名臣文彦博给按死在地,但思想还在,于那事件后,在宋代政治中,除非文彦博被否定且倒下,否则也就意味着弥勒教自此变为非法邪教组织,要想活动就需要变个身份,于是就融合,甚至是直接换个身份成为摩尼教徒。
也就是说这个年景里,本土的摩尼教,它基本上在东南地区成为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大框架。
关于摩尼教本身,在这年景里对他们的非议非常大的,但确定的说在大宋官方他们不算非法组织。说他们是邪教的大行其道,不过持有这些言论的主要是佛教和道教。
也就是说,这看似是不同教派的纠纷。之所以官府也在事实上拉偏架,针对摩尼教存在打压,并非因大宋律,而是佛教尤其道教这时期的影响力也很大。
基于大宋比较和谐宽松的氛围下,其他书生可以说赵诚是小白文宗师,那么道士和尚当然也可以说摩尼教是邪教。但这只是一种说辞。
需要持续到真正的方腊造反事件后,技术上说,摩尼教才算是大宋的反叛邪教组织,正式和弥勒教一样贴上标签。但在这之前,哪怕情况已经很严重,已在东南大行其道,但大家都当做他们是看不见的灰色地带。
这其实也很正常,官僚都不太爱做事,且没有中央具体政策指导,那就只有睁一只眼逼一只眼。就算后世那个文明时代其实也差不多,在正常老百姓甚至基层警察眼里,一些势力团伙他们真就是传销,邪教,黑帮。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没政策没指导,不借助东风的时候你就真的无法处理,只能当做看不见。他们要不就和本地官员保护伞们千丝万缕,要不就是和大政策中所保护的特殊群体一衣带水。
蔡京总爱真相,他总说许多鹿看着就和马一样,关于它们具体是什么不看基因,看东风朝哪边吹。
类似这些事么,赵诚小的时候在奶奶身上就见过太多。那年有些个极端邪教徒打死了人,后被派出所拿了,但最终导致一个镇的信徒围攻派出所打砸抢,把杀人犯强行捞了回去保护起来。
非但如此,他们还于一段时期全部人内集中在公路上,掀翻烧毁了许多公务车以及汉民车辆。因形势危急,那个年代没手机甚至传呼机,地委副手紧急下令武警出动,戒严了整个镇子。
然而没奶奶她老人家签字就无法动,最终她老人家坐车专车从省里开会回来说“不能动,当做一般冲突调解为主,纱店事件被平反后这类问题根本没法处理,也不敢极端处理”。
最终武警叔叔们哭瞎,被冲击得东倒西歪后牙齿往肚子里吞。极端邪教们再下一城大获全胜。那个事件没人为打砸抢买单,更没人对被打死的人负责,最终当做意外,调解后赔偿了事。
很庆幸他们没遇到贼鹰的国民警卫队叔叔,没遇到王振叔叔和文彦博叔叔,否则那真会撞枪眼被突突光的。
人家文彦博叔叔带反恐突击队开往贝州之际处于什么环境呢?庞籍司马光师徒两在扯台,中央庙堂一杆子人和稀泥,迟迟不对贝州问题定性。但文彦博照样把他们突突了。
尤其赵诚现在身在县尉职位,对这些的理解就更深,桌上放满了来自中央部委们的各种“泛指导”,却又都老奸巨猾不想负责,泛泛而谈可以有几箩筐,但赵诚这检察长兼警察长想在其中找个两指宽的条文、用于参照执法度量时不好意思,绝对不会让你找到一个可操作条目。
这就是现实。
这点上古今中外其实都不会有太大差别。这也就是各种山寨帮派邪教始终处于灰色,做大到了现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