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节度使杨守贞,治所在洋州西乡县,金州的治所是西城县。
韦扶风择中金州,主要是出于战略考虑。
一是金州归属武定节度使未久,容易潜伏夺权。
二是金州通达汉中和夔州。
川南与长安的沟通,可以通过大江水道抵达夔州,自夔州陆行北上抵达金州,由金州走库谷道或武关道抵达长安。
另外,还有秦巴古道,通过巴中的开州,翻越大巴山抵达金州。
秦巴古道是一条出入巴蜀的捷径,艰险难行,只适合奇兵之途。
韦扶风最是看中战略意义,如果杨守亮大军进袭川南,他让一支奇兵翻越大巴山潜伏金州,伺机进攻杨守亮的汉中兴元府。
第三,金州临近京兆府长安,能让韦扶风审时度势,及时的做出正确决策。
故此,韦扶风抉择盯上了金州。
......
晚饭是稀粥和酱菜,稀粥还分成了一大两小三碗。
韦扶风看着稀粥,他在川南的日子虽说惊心难安,辛辛苦苦,却能顿顿饱食。
韦扶风自嘲的笑了笑,抬手端碗吃食,很快喝个精光,放下了碗,琢磨该不该出去吃一顿,一碗粥下肚,入夜肯定会难熬饥饿。
忽一双白皙手儿端着小碗过来,将小碗内的米粥倒了一半入大碗。
韦扶风意外的怔视明玉,明玉略显羞涩的细语:“奴不需太多。”
另一边的琥珀也起身,将未吃的米粥倒入大碗一半。
韦扶风扭头看视了琥珀一眼,又低头看着不满的大碗,内心里涌生暖意,鼻子也发酸,他默然点点头,端起碗小口吃食。
韦扶风没有出去补食,入夜之后,三人挤在了一张床,明玉在里,琥珀在中间,韦扶风在外,他神情平静惬意,安然的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韦扶风带着二女出门,先去粥铺吃饭,顺便在粥铺买了一袋米。
让伙计背着米,一起去了崇义坊,见到琥珀的亲人,立下了卖身契。
琥珀的亲人是祖父母,父母和叔父,两个弟弟,原籍是扬州。
琥珀的叔父断了一条腿,曾经是团练兵,可能因为断腿,被秦飞虎好心收留。
琥珀的父亲身材高瘦,脸颊凹陷,称得上瘦骨嶙峋,见了韦扶风的到来默然低头不语,全是琥珀祖父卑微的说话。
琥珀的母亲蓬头垢面,也是默然不语,只是时不时看向琥珀。
韦扶风看着琥珀父亲,微笑问道:“叔父可愿成为护卫?”
琥珀父亲抬头看了一眼,继而扭头看向老父亲。
老人摇头道:“我儿有病,当不得打斗,只能做些粗活。”
韦扶风点头,道:“既然琥珀与我有缘,日后只要我有能力,尽量的送米过来。”
“这如何使得,公子可有粗活关照,我们做得。”老人忙道。
韦扶风微笑摇头,道:“我是武官,只需要护卫。”
老人呐呐不语,韦扶风一笑,道:“诸位留步。”
说完转身外走,琥珀跪下给亲人叩头,起身含泪追了出去。
琥珀才走,残废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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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道:“爹,让兄长去吧。”
“胡说什么?”老父亲扭头怒斥,腰杆挺起,与之前判若两人。
“爹,这是机会,这位韦公子是武官,既然说了需要护卫,兄长跟随了就不会是普通士兵,如今这个世道,兄长就算不入军,也会被抓丁做了力夫,那比士兵还惨。”残废叔父苦楚说道。
老父亲无语的看向门口,片刻后,无力道:“让为父想想。”
......
韦扶风带着二女去接小雪,走在途中与明玉说话,了解明玉的出身和亲人。
明玉是上洛县出生的本地人,长辈亲人则是战乱时期,自淮南迁来的。
了解后,韦扶风温和道:“明玉,如果让你去李磎大人府上,你愿意去吗?”
明玉微怔,轻语:“公子什么意思?”
“明玉,你知道我与李府小姐的姻缘,那是伯祖父为我做的主。”韦扶风道。
“奴婢知道。”明玉细语。
“我想让你去李府陪伴李府小姐,看一下李府小姐的性情如何。”韦扶风说道。
“奴婢明白,只是奴婢怎么过去?”明玉细语回答。
韦扶风听了满意,明玉很懂事,他道:“我送你去,用大娘的名义送你入李府。”
明玉轻嗯点头,韦扶风又温和道:“你放心,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变化,你都是我的女人,永不弃离。”
“嗯,奴婢谢公子眷顾。”明玉细语回应。
韦扶风暗松口气,原本不在意伯祖牵的红线,但有了求官的心思,不宜做了负心小人,不能求官之后,做出悔婚的勾当。
事实上,韦扶风有了急切的求官心思,川南的危机给他造成了巨大压力,他想尽可能的破坏杨守亮进袭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