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荀将四个锦盒放在墨成身侧的茶桌上逐一打开,盒一中放置一块深褐色木料,木纹清晰可见,开盒的同时还能闻到一股清淡的木香,此木名曰‘古铁木’是已经绝迹的古铁树木料,木如其名,坚硬异常,普通刀枪根本伤不了它分毫,只有最优秀的木匠持上好的刻刀遵循木中纹理雕刻,才能用它造型。盒二中放着一条灰色动物筋,如筷子般粗细。神州西南的深山山涧中有一奇物,数量极少,当地人称之‘地龙’,样如石龙子,身长一米左右,耳大如翼可张开,头顶生一独角,浑身土色,前肢短小后肢粗大,弹跳极好甚难捕获。地龙常隐藏于山涧之中,待天空中有飞鸟鹰隼掠过时一跃而起如离弦之箭般以头顶独角撞穿猎物捕食之。这地龙之中,更有一变异品种,身形小于一般地龙,浑身紫色,翼耳更大,头生双角一左一右生于耳前,弹跳力敏捷度皆超一般地龙两倍有余,此兽太过稀少,凡遇见者无不是身居大气运之人,且此兽颇具灵气,捕获后加以训练后可助战,威力无穷!这变异地龙被当地人称为‘双角地龙’或‘紫色角魔’,盒中的便是这双角地龙筋,乃世间最具弹力之物。盒三中装有一玉瓶,拔开瓶塞就有一阵幽香袭来、久久不散,放眼观去,半瓶透明膏脂状物映入眼帘。话说神州东北的绝峰上有一种仓松,树木高大异常,可长至十多米,且寿命悠长,若这仓松活满五百年后,绿色的针叶便一点点开始变为白色,待全树针叶皆成白色,这仓松就可更名作苍松,苍松的树脂唤作‘苍松凝脂’ 是世间最具韧性之物,以它包裹的物品可不惧水泡火烤。
庄荀打开第四个锦盒,一灰白色的铁块就安静的放在里面,与此同时大堂内的温度突然感觉下降了五度有余,且每个人的耳边传来一种声嘶力竭、满怀怨毒的悲鸣声。众人大惊,庄荀则不慌不忙道“这是一块异铁,当年吕老游历天下时,行至冀州长陵地界,由于夜色将至,吕老便寻了一处山脚下休息,是夜忽然山体动荡,大地颤抖不止,吕老知道这是遇见地震了,疾步掠出,跑到一四面空旷处避难。没一会儿功夫地震就停了,吕老起身欲回方才的休息处拿包袱,走到一半耳边突然传来悲鸣声,且周身吹起阴风阵阵,吕老见多识广艺高胆大自是一点不怕,知道此地或许是有异物被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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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出现世了,循着耳边悲鸣声找寻过去,便见这块异铁一角露出地面,剩余部分还埋在土中,吕老上前想刨出此物一探究竟,伸手刚摸到铁块时有一股怨念钻入体内,这股怨念对体内的力量有压制效果且还可以干扰心神,吕老定了定神方才用力一把将此铁拽出地面。正想把异铁放在手中仔细端详时,耳旁却传来了有如数十万亡魂的嘶吼,吕老体内气机也受这股怨念影响不受控制起来,吕老一惊,旋即拾来包袱把异铁装入其中带回书院。后经我父亲研究,此铁埋于地下估计已千年之久,八百年前大秦帝国‘人屠’白起曾在长陵坑杀三十万降卒,活埋降卒之地就是这埋铁之处,它本是一块普通的铁矿石,只是这数百年间受三十万亡魂的怨念影响,才形成了如今的异变,既然此铁如今有克制气机扰乱心神之效,小侄便从吕老手中讨来此物,希望墨叔用此异铁打造弩箭,打造之时切记收敛心神,别让其中怨念影响到墨叔。”
墨成神态激动的接过锦盒,转头望向庄兴邦说“庄山长,今日怎么不见吕前辈与蒙前辈?”庄兴邦放下茶盏说道“吕老陪着张家老爷子外出办事了,估计今晚或明日便归,蒙老不知又去哪座深山里狩猎了吧。”墨成闻言略显失望道“早就听闻漆园书院二老大名,墨某今日登门未见到二老实属遗憾啊。”庄兴邦笑说“墨兄大可在书院多住些日子,待二老归来咱们再把酒言欢。”墨成一抱拳道“那墨某就叨扰山长了,这几样天材地宝实在是让鄙人激动不已,虽想着与您品茶谈天说地,但这双手却是控制不住了,请允许鄙人先帮贤侄制作完轻弩再来与您促膝长谈可好?”庄兴邦莞尔一笑“墨兄请便,品茶之事庄某随时恭候。”墨成起身道“谢过山长大人了。”然后转向庄荀说“贤侄快带我去作坊吧。”庄荀在怀中掏出四根黑色羽毛说“墨叔,小侄想用这四根乌鸦羽毛用作点缀,可好?”“当然可以,这黑羽也正好与材料色泽匹配,放心吧,墨叔定给你造出一把独一无二的轻弩,此弩之名贤侄可曾想好?”墨成跟在庄荀身后走向作坊时说道。“嗯,等墨叔您工毕之时,这弩就唤做‘渡鸦’吧。”
由于‘古铁木’着实太过坚硬,墨成的制作速度很受影响,一下午也没雕刻出个雏形。入夜,庄荀洗漱完毕正欲休息,屋外却传来了门房的轻唤声“少爷,张鸿张公子深夜前来拜会。”庄荀好奇起身,随便披一件睡袍就走了出去。皓月当空,长街上只有张鸿背负双手站立院前,庄荀快步走出书院站在张鸿身侧说“怎么这么晚跑过来?”张鸿侧头看向庄荀说“兄弟,我要比你先行一步了,我明日出城去荆州。今天晚饭时家中刚做的决定。”庄荀一脸不解的看着张鸿,突然脸色一凝道“怎么,你家老头失心疯了不成,竟然让你去?”张鸿听罢只微微一笑说“看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此行是我自己执意要去的,家中长辈劝不住我,而且我也是最适合的人选。”“狗屁的合适人选,你是不是想说你张家高手都在‘谛听’的记录名单之上,只有你一人‘谛听’还不曾了解?”庄荀怒极反笑伸手指着张鸿斥道。张鸿摸了摸鼻子,无奈说“难道不是吗,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历练一下自己,只有经历生死才方知自己深浅啊。”庄荀苦笑摇头说“别在这玩深沉,你知道你要去干嘛吗?截杀山河士!让我写小说我都不敢这么写!我就说你张家老头子怎么偷偷的来了小鱼洲,合着都是你这第三代独苗闹的啊,老头跟你父母怎么就同意了?还是他们压根就对你放弃了,想要二胎了这是!”
庄荀一撩睡袍当街坐下,回头冲门房吼道“进去拿些酒出来!”门房听言赶紧转身跑进院中拿酒。庄荀又看向张鸿说“别让我仰着头,坐下!”张鸿苦笑,也撩起长衫坐在庄荀身侧,刚坐下就听得一旁的庄荀自言自语说“前日你家派人来喊我爹和吕老过府一叙,说是张家家主老爷子来了,有事相商,我就觉着纳闷,这张老头怎么就突然来小鱼洲了,等我爹回来我问他何事,他也不说,只说不关我事。我越想越觉着事有蹊跷,便卜了一卦,结果却什么都没算出来,这样的情况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所卜算的有关天下大势!次日出门我径直去了通晓阁,使了银子才打听到有关‘谛听’第四席洪裴的任命,想来这种消息通晓阁能告诉我,也和他们与‘谛听’这两大鹰犬的明争暗斗有关吧。呵呵,‘谛听’帝听,这名起的真好,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们是龙椅上那病鬼的眼线啊!”门房拿酒跑来,听得自家公子的这句调侃放下酒后说了句“少爷当街需慎言啊!”庄荀打开一壶酒猛灌几口大笑朗盛道“好一个当街需慎言!”
张鸿也打开一壶酒喝了口,还未咽下就听着身侧的庄荀继续说“盛唐这两百多年光景虽然天下太平,但背地里皇权与地方的明争暗斗哪里少了?就说你张家有多少次忤逆圣意,每代家主都至少有两三次吧。如今老皇帝病重,太子本来略有贤名,谁知道前一年就那么突然失踪了,剩下的除了庶出的六皇子都是些人渣,盛唐危矣!这病危的老皇帝想着临终前放手一搏试着加强皇权削弱地方诸侯,于是便派遣他最信任的‘谛听’就任各州刺史,他也不想想,各州的州牧大人们怎么能允许这废弃百年的刺史一职再入地方编制呢?”张鸿咽下酒水后说“是啊,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就是我渔洲,而且‘谛听’估计也怕到时候我家会有动作,所以洪裴先遣他的仆从杂役共二十余人先到渔洲,他本人则放出话来,要下月月初独自南下就职,想来就是料定我张家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事吧。”
庄荀放下酒壶赏了张鸿一个白眼说“肤浅!渔洲富庶,可谓是南国粮仓也不为过,既然下了决心那自是先拿最硬的下口,他洪裴是‘谛听’第四席,情报组织向来严谨细密,他敢独自南下肯定是早就有眼线安排在你张家,对你家中高手动向了如指掌。同时他自己更是山河士强者,‘徒伤悲’洪裴,这可不仅仅是个外号!这是阳谋,老爷子与张二叔这些在册的高手定在‘谛听’的监视之下不便行动,至于其他人,他洪裴自恃武力定是怀着将你家派去拦截之人悉数斩杀的念头,就算万一力战不得,他全力而退谁又能留得住?一旦他逃走,这次截杀就是你们张家意图不轨的证据,到时候朝堂之上定让你们百口莫辩!再说,他看见截杀他的是你这张家下任家主,无论如何都会轰杀你于眼前!永除后患!”张鸿突然起身前行几步,举头望天沉声道“兄弟,正因如此,我才更要站到那里,告诉这天下,纵山雨欲来黑云压城,我张拔天都不会退后一步!”身着睡袍的庄荀跃地而起一个飞腿踹倒张鸿,指着张鸿鼻子就呵道“大晚上的街上连个人都没有,你搁这儿装逼给谁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