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是带兵之人,我就有话直说了。”袁士基声音突然变得爽朗,“炎域冰蜀经此一战,必成宿敌,以二位君主性格,一旦开战,不死不休。往大处说,生灵涂炭,往小处讲,两国动荡。我兄弟二人此番前来,不为别事,只为止战。”
“不可能。”段吟心摇摇头,“我也不愿开战,但事已至此,止战断不可能。说实话,冰蜀国体贫弱,是强行在打。可冰蜀之人性格刚烈,炎域偷袭让举国震怒,不打出个结果,不会善罢甘休的。”
袁士基点点头:“段将军能考虑到这一层,很不错。可这天下大势,并非争一时长短,冰蜀对手不止炎域一国,如今冰蜀今危机四伏,若仍随性而为,恐再难称雄。”
“哦?危机四伏?”段吟心疑惑道。冰蜀虽贫瘠,但国内政治清明,百姓君王上下一心,历来征战胜多败少,他很好奇谋圣口中的“危机”是什么?
“冰蜀与炎域,皆处天下中心。这列国之中,冰蜀地势最差,国内气候多为严寒,土地贫瘠,粮食短缺,人口难以扩充。北临魔族,南临暗云,此二者乃当世强国,夹在二者之间,自保尚且困难,何况与之争锋?西边是冻土冰原,寸草不生,东面是炎域,势均力敌。想扩张领土,几乎痴心妄想。迫于地理位置,冰蜀开战也只能瞄准炎域。冰蜀进一分,炎域便反攻一分,两百年战也好,和也罢,谁对谁错,谁能说得清。不过是君王之间的游戏罢了,百姓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单就结果而言,无任何一国得利,实属不智。”
吟心点点头,这些话句句属实。
“炎域相较于冰蜀,地利大有可为。北临魔族姑姐不论,西临冰蜀也不必考虑。但东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洋,物产丰饶,鱼虾矿盐数不胜数,国家财力有所保障。至于南部,是南越国和句丽国,此二国国民愚昧,国王蠢货,偏偏地产富饶。我们十数年来,不断蚕食此二国,得利无数。也终有一天会将其吞并,变为炎域行省。至于周遭一众小国,月氏、梁国等,皆为鱼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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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为我囊中之物。”
吟心听得胸口炽热,文弱书生竟有此等气魄!南越国、句丽国,此二地民风剽悍,世称“强国坟场”。那暗云何其强盛,屡屡进攻却死伤无数,未得其地。却被炎域讨了便宜。至于月氏国、梁国,民风淳朴,国君仁厚,与列国交好,在袁士基眼中,竟是嘴边肥肉!
“先生所言,实乃振聋发聩,吟心佩服。不过先生入炎域这么多年,从未听炎域有灭国之举,莫非是韬光养晦?”
袁士基笑道:“灭国?何等罪名,我炎域历来宣称仁义道德,怎能背灭国之罪?张口灭国闭口屠城,此为虎狼之态,你冰蜀会坐视不管?他暗云能放任我们扩张?夺城退地、筑城移民,进五里退三里,以求和之态缓图之,此为蚕食。此消彼长,其利在我。炎域这十数年间,国土增长近四分之一,可将军仍旧觉得炎域‘韬光养晦’,袁某甚是欣慰。”
“四分之一?”段吟心瞪大了双眼,他身为武将,自知取地之苦,夺城之难。谁曾想,炎域不知不觉间开疆拓土如此疯狂。
“不错,但土地只是国力的一部分,比起土地扩张,这些年炎域人口、经济、军队都在增长。将军是统兵之人,击溃十五万边防军自是功劳不小。可炎域兵力远不止如此,区区十五万,动不了筋骨。世平在南部长城,招兵买马,韬光养晦。玉林军少说也有六十余万,龙萧逸在北方抵御魔族,部队至少也有五十万。至于慕容刚统领的中央军,少说也有三十多万。这还不算各州府的常驻部队、郡王的私兵、警备人员、民兵……若真大规模开战,两百万兵马还是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