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吗。
怕什么,现在什么都不用怕!
规矩不合适了,那就改。
谁敢叽叽歪歪就收拾谁!
泰昌不假思索道:“首先,我们放任读书人自己闷头读书了,我们得管管他们了,礼部不就是专管读书人的吗?以后,凡是考取功名的读书人都要进入礼部开设的学院学习,不但要学《四书五经》,还要学其他的东西。具体学点其他什么,我们可以再商议,总之,读书人不能只读《四书五经》了。”
邹维琏闻言,仔细想了想,随即问道:“皇上,我们开设的学院管吃住吗?”
这个。
泰昌琢磨了一下,随即咬牙点头道:“管,只要考取了功名进入礼部开设的学院学习的我们都管吃住。”
这所谓考取了功名最低也是秀才,天下读书人虽多,秀才和举人却只有那么多。
如果按各级科举的大致晋级比例算,天下的秀才和举人加起来最多也就十来万。
这会儿朝廷的税赋已然暴增了几百万两了,这么点人的吃住还是管得起的。
邹维琏闻言不由连连点头道:“如果管吃住的话这事还是比较好办的。”
因为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大多是秀才。
所谓穷秀才穷秀才,其实很多秀才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朝廷如果能管他们的吃住,包他们读书,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如果一直管吃管住,管到老,管到死,对朝廷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想到这里,邹维琏连忙问道:“皇上,我们一直管他们的吃住吗?要是有人几十年都不能考上举人又或者进士怎么办?”
开玩笑呢,朕又不是开养老院的!
泰昌闻言,稍微想了想,便果断道:“不管是秀才还是举人,我们都只管三届,如果考三次他们还不能晋级那就证明他们没什么希望晋级了。礼部可以定下个规矩,凡是三次不地,就不用考了,吏部统一给他们安排差事,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
这个!
好吧,这样虽然对有些人来说不公平,对大多数读书人来说还是公平的。
这世事又岂能如所有人的愿呢。
邹维琏闻言不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意思就是他没有意见了。
他没有意见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意见。
内阁学士文震孟就小心的拱手道:“皇上,微臣斗胆说一句,能不能一直让人考下去呢?毕竟,三次不第有时候可能不是能力问题。当然,考虑到朝廷的开销,我们可以规定三次不第之后便不提供食宿了,也不准人再赖到学院不走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跟他的科举经历有关,因为他足足参加了九次会试最终才状元及第。
这个的确不是他能力的问题,他能力要有问题就不可能高中状元了。
他之所以参加了九次会试才考上状元跟当时朝廷的内斗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他参加会试那些年正是齐楚浙党和东林斗得最凶的时候,像他这种不选边站的,人家要把他整下去很容易。
科举里面其实猫腻很多。
你要想把一个本来考不上的人给推上去,可能还有点难度,因为那是作弊。
没有关系的人是很难作弊的,有关系的人就算作弊也要冒很大的风险。
你要想把一个本来考上的人给整下去,那就不叫作弊了。
而且,这种事相当简单。
鸡蛋里挑根骨头,随便挑个刺,把人拍死就行了。
历史上,崇祯元年的状元郎刘若宰就曾被人这么拍死过。
其实,他天启五年的时候就是会试第一,奈何当时阉党如日中天,他又不愿意做魏忠贤的走狗。
所以,魏忠贤给他挑了根刺。
魏忠贤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刘若宰的祖籍是水泊梁山的,他竟然向天启进谗言,说什么这小子出自贼窝,天生反骨,不可取!
结果,殿试的时候天启就问了刘若宰一个问题:“你祖籍水泊梁山的?”
刘若宰知道被阉党坑了,但他并没有欺君,他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回皇上,学生祖籍是水泊梁山的,不过从学生的父亲那一辈便搬到南直隶安庆府了,学生就出生在安庆府,在南直隶长大,从未去过水泊梁山。”
他已经很委婉的解释了。
结果,天启还是把他给刷下去了,甚至金榜都没让他上。
他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没上金榜的贡元。
不得不说,天启着实糊涂。
人家祖籍是水泊梁山的怎么了?
明朝两百余年水泊梁山出生了那么多人也没见出什么反贼啊!
他竟然被魏忠贤忽悠,在殿试的时候问人家这么荒唐的问题,而且还真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水泊梁山把个贡元给拍死了!
由此也可以证明,会试的时候要把一个人刷下去太简单了。
泰昌也知道文震孟的经历,状元郎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微微点头道:“也行,三次不第之后,还想参加科举,可以,不过朝廷不会再管吃管住了。”
这个并不是此次科举革新的重点,也没必要斤斤计较。
接下来才是重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