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春来,夏去秋至。转眼间,楚闻在谷中已呆了有将近三年的时间。
楚闻将一本《山海志》合上,伸了个懒腰:“呼!终于读完这本书了。”他这一年饱读各类藏书,涉及天文、地理、历史、文化等各个方面,这本山海志上所记载的便是这神州大地上的山川河流及奇兽异禽。楚闻细细阅完,直被这壮阔的大好河山所震撼。
“江山多娇,怪不得从古至今引得如此多的英雄为其折腰。”楚闻感叹道。
“如今这西凉国与永和国战乱不休,大概也就是在于此了。”楚闻这般想来,“却让如此多的平民百姓承受伤害。”
此时楚闻虽然不过八岁的年纪,但是三年来儒家经典倒是读了不少,也有了些悲天悯人的情怀。不过耐人寻味的是,霍梅寒虽然藏有很多这种典籍,但是却对于仁义道德一类的事嗤之以鼻。相处这么久,楚闻感觉到霍梅寒应该是过往的一些事的影响,致使脾气性格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楚闻叹了口气,起身将书收回木柜。说来也奇怪,翻阅了三年的书,这书柜里的书他仍然没有读尽。好像每次楚闻看得差不多的时候,霍梅寒都会不知道从哪里又搞来一堆书进行替换。
楚闻向窗外看去,霍梅寒坐钓还未结束。他嘀咕道:“师父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我从来就没有见他钓上来鱼过。每次要吃鱼了,还是让我去用叉子去叉鱼。”
“算了,不想了,还要去拾柴做饭。”楚闻背上竹篓便往后山上走去。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山间狭隘的小道上,铺满了橙红色的落叶,楚闻踏在其上,咔嚓作响,显得清脆。他一边哼着笛曲中《平沙落雁》的小调,一边拾将起路边干枯的树枝。
“啥时候我才能到地煞境啊。”楚闻三年来在练气上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天天晚上承受着非人的药浴折磨,可依旧不见有突破的迹象,反而练得一身气力已是远超同龄人,甚至不比一般的成年汉子要弱。
这倒不是他天赋不够,只是这习武一途,在起初本就千难万难,有些人一生都不见得能跨过这一道门槛。即便像霍梅寒这般天赋异禀之人,出身于四大习武世家,自幼练气,却也是在十岁的时候才彻底地打破屏障,迈入地煞一境。
不过最近楚闻能够感受到丹田中的坤阴之气开始有凝聚化力的趋势,这似乎是个好兆头,说明他离突破的一天应该不会太遥远了。
“喝,哈!”楚闻跳上一块大岩石上,双拳向前挥动,显得颇为滑稽。
霍梅寒每天清晨都会在屋前湖边打几套迷踪拳,而在一旁扎马步的楚闻看着是眼馋不已,多次恳求霍梅寒教自己都被拒绝了,说什么还不到时候。楚闻想通过观察霍梅寒练拳来偷学几招,可是没有霍梅寒的亲授,他怎么也找不到法门诀窍。
楚闻紧闭双眼回想着霍梅寒的动作,硬生生地想要模仿出来,却越打越不对劲,反而像个四肢不协调的人在石头上卖弄,简直不忍直视。
几只灰色的鸟儿飞过,停在楚闻头顶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对着楚闻叫个不停,像是在嘲笑楚闻动作的不堪入目。
楚闻脸上一红,咳嗽一声,捡起地上的小石块向那几只鸟掷去:“去去去,你们懂个屁。”
鸟儿们扑扇几下翅膀,轻而易举地避开石块,然后往楚闻头上拉了泡屎,便迅速飞走了。楚闻避之不及,被淋得一头都是。
“哇!你们这群畜生!”楚闻顿时被恶心到了,气得直跳脚。怎料脚底石头过于光滑,一个不留神没站稳,猛地向前栽倒,摔了个狗吃屎。
楚闻爬起身来,伸手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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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得手上滑腻腻的,原来是将鸟屎给揩在了手上。“呕!”楚闻差点没直接呕出来,急忙在地上捡拾起干叶擦拭。
“咦?”楚闻忽然被不远处的一个东西给吸引住了。只见乱草丛中横倒着一根粗大的树干,树干中部长着一朵极其硕大的木耳。更为奇特的是,这木耳通体呈蓝白之色,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这……难道是岁寒木耳么?”楚闻想起书中记载,不由有些兴奋。
他忙靠近过去,登时一股奇香透鼻而入,令楚闻感到神清气爽,拍手叫道:“嘿!还真是,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楚闻伸手去摘,一股寒意从木耳上传递至掌心,让他颤了颤。这岁寒木耳专吸取天地间的坤阴之气以转化为生长的养料,所以性极凉,但服用他的话对地煞境的武者却是大有裨益。
“嘿嘿,今天的收获真丰富!”楚闻将岁寒木耳往背后的竹篓里一丢,又兴高采烈地哼起小调往回走去,全然将刚刚被淋鸟屎一事忘得一干二净,“饿死了,回去做饭去。”
回到竹屋时霍梅寒已经坐钓回来了,正在沏着茶。霍梅寒见楚闻这么晚才回来,皱了皱眉头,说道:“今天怎么回事?磨蹭了这么久,还没有开始生火做饭。”
“还有你那头上的鸟屎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擦一下的么?”霍梅寒甩给楚闻一块手巾,嫌弃道。
楚闻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好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接过手巾一边擦拭着残留的鸟屎,一边向霍梅寒兴奋地说道:“师父!我刚刚在山上发现了株岁寒木耳耶,现在就在我的背篓里。”
“哦?”霍梅寒挑了挑眉,起身从竹篓里拿出岁寒木耳,惊讶道,“还真是,你小子倒是走运。”
霍梅寒查看了下木耳的成色,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神情有些警惕,偏头向外望去:“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