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稍等我一下。”费景庭说了一声,转身朝着摊位走去。
不想,有人先他一步矮身蹲在摊位前,而且一出手就拿住了那枚玉器。
那流里流气的摊主道:“这位爷好眼光,先秦的玉琥,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先秦?”那客人不屑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玉琥外有云纹,内里雕刻精细,往早了说也就明朝的事儿。还先秦,你是拿我当棒槌了吧?”
“真是先秦的,不瞒您说,倒斗的在齐鲁盗了个战国墓,这枚玉琥就是棺材里的葬器。”
“那你是让人给懵了……呵,真要是先秦的,你往店里送可比顿这儿来得多。”
摊主讪讪一笑,不敢搭茬,这明显是遇到行家了。
那客人把玩了半晌,又道:“玉质一般,你打算要多少钱啊?”
摊主比划出两根手指。
客人皱了皱眉:“两块就两块。”
摊主惊道:“什么两块?少二十我不卖!”
“得嘞,你自己留着吧。”
“别,这位爷,咱们再商量商量。”
“没商量!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秦地还打着呢,这说不准什么时候南面就打过来了,两块钱我都嫌多。”
那客人却是头也不回就走了。费景庭找准机会,凑上去道:“你给个实惠价,要是合适,这玉琥我就拿了。”
摊主打量了下费景庭,犹豫了下说道:“最少十五块。”
“好。”费景庭没犹豫,一口应下。
这一阵花钱如流水,租房子、买药材、赎手表,他身上还剩四十多块,不过等药丸出了手,他又会收入四十块,所以不差钱。
那摊主生怕费景庭反悔,紧忙将玉琥用块帕子包好,递给了费景庭。费景庭付了钱,将玉琥握在手心里,略略感应,没错,就是丝丝缕缕的灵机。
真是意外之喜!
卞文颉看了眼,说道:“费老师喜欢古董吗?我家里有不少呢,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几样。”
小姑娘口气很大,却说得自然而然。看其穿着打扮就能瞧出来,卞文颉家境应该很不错。
费景庭把玩着玉琥说:“我就是看着感觉这东西跟我有缘。”
“费老师信佛?”
“不,我修道。”
又陪着两女逛了好一阵,卞文颉犹如脱了牢笼的金丝雀,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佐野玲子倒是文静一些,只是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至于费景庭,他只偶尔附和一声,这会儿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玉琥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此方天地灵机断绝,为什么这玉琥不受影响,还能缓慢释放灵机?
又一条街逛到头,佐野玲子看了看时间,说道:“文颉酱,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我还没逛够,再逛一逛好不好?”卞文颉摇动佐野玲子的胳膊撒娇。
“不好。我答应过你母亲了,三点钟必须送你回家,你还要上钢琴课的。”
“啊~烦死了,少上一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话,不然你母亲肯定再也不会让你跟我出来啦。”
“好吧。”卞文颉嘟着嘴不高兴,旋即,她一眼瞥到远处驶来的电车,又跃跃欲试道:“那我们能坐一段电车吗?我都没坐过呢。”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佐野玲子宠溺的说道。
卞文颉高兴了:“太好了,我要坐最前面。”
费景庭骑了自行车,自然不能跟她们一起,就说:“那你们坐电车,我也骑车回去了。”
佐野玲子鞠躬道:“真是麻烦你了,景庭君。”
卞文颉也说:“费老师,下次还可以找你出来玩吗?”
“呵,有机会的。”
“那费老师再见。”
“景庭君,再见。”
“再见。”
挥手告别,费景庭原路返回,取了自行车,骑上往回走,归心似箭。然而路过方才的路口,他又停了下来。
只见卞文颉与佐野被几个浪人堵在了巷子里,佐野将卞文颉护在身后,努力的解释着什么,可一番解释只换来了几名浪人的哄笑声。
这里毗邻日租界,有浪人出没也不奇怪。看其中一个家伙身形摇晃,显然是喝多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