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辕里,云韬快速转过去的身影又转了回来。
再次看向项羽的时候,他发现项羽的表情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刚才讨论军情的时候,项羽虽然会陷入思索,可对云韬却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可现在,云韬还是从项羽的眼中看到另外的一丝意味。那种明显泛着光亮的眼神,就好像在跟云韬说,‘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只对视一眼,云韬就赶忙躬身拱手,低下头道:“回项王的话,关于国中的事情。并没有各地郡丞和郡尉不安分的情报传回,这些人大多是丞相安排不久。传回来的都是一些好的现象,例如会稽郡的郡丞出行和府邸都相当的简单,他更是用自己的钱财接济穷苦百姓。”
说到这,话头顿住。云韬想了想,觉得项羽提及此事可能是从其它地方听到了不好的消息。脑海中飞速回想前段时间听到的事情,最终想到的却只有一点:“真要说不好的,那就是东海郡的郡丞在被任命前失手杀过一个人。末将所知道的是因为恶霸欺负他,最终被他所杀。之前没有跟您提及,是因为在广武时战局紧张,而且这些事末将觉得也不太重要!”
听到这,项羽已经有些失落的意思了。只好挺了挺身子挥手道:“罢了,过去的事便不再提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不止要暗中监视各地方官,还要将一众朝臣全部划进监视内。若是有不寻常的举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及时跟本王汇报清楚。”
“诺。”
等云韬离开之后,项羽一个人又缓缓的摇头。仔细的想想,前些时日那些奏文的事情似乎跟天眼军扯不上边!毕竟所有的奏请都合情合理,云韬不提及这些也无可厚非。
眼下关于投掷器的事情算是解决了。生产制造的问题无需项羽再过多的去亲力亲为。
下午进食之后,项羽带着几个兵卫在行辕外漫无目的的看了看,以缓解最近时间来的压力。
‘算下来,从广武回来都五个月了。好像这两日就是入秋来着!’看着葱郁的田野,项羽在心中暗自掐算了一番。
行走在田野边的小路上,项羽看起来是清闲着,可脑子里却始终没有真的静下,‘齐王也在厉兵秣马,根据消息,他对兵卒训练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好像还有自己弄出来的一套方法!’
‘齐地也是富庶之地,若是任由这般下去只会有更大的麻烦。算起来,还真是不能松懈啊。’
不知不觉,天色就以渐渐变黑。
回到行辕的项羽还是一个人洗了个凉水澡。
他记得不错,确实是入秋了,而且是在五天前。
可秋老虎也能热死人。晚上虽然不似夏日夜间那般的热,可白日里还是热的一身汗。
在出征期间这种问题项羽还能忍。或者说没有心思会太过注意身上气味跟感觉的问题。可这闲下来,若不洗洗,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次日清晨,项羽始终保持着自己早起的习惯。
天刚刚亮就已经出了行辕,朝着陈黔的住处去了。
工坊边上的小房舍里,陈黔这家伙还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这年头直接冲进别人的卧房不好。哪怕是君王,也会注意一下这些礼节。
当然,前来杀人放火偷东西的这种另类需要用不同的礼节去对待了。
项羽硬是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差一点就想着自己去工坊里找工长了。
陈黔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劲的哈欠打着,看那脸上茫茫然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清醒。
见他这幅懒散模样,项羽想到当初让他留在工坊中是因为这家伙衷心和蛮横无理。
如此一人若是惯着了,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收回在陈黔身上的目光,项羽转头对身后的兵卫淡淡吩咐了一句:“去,弄盆水来给他浇上。”
听出项羽的语气不对,兵卫不敢怠慢,赶忙应诺快速跑开。
陈黔一个哈欠打完,又慵懒的揉了揉鼻子,随后才抬起一腿慢悠悠的跨出了门槛。
睁开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陈黔这才看到不远处背负着双手的项羽。
“末将参见项王。”所有的睡意在顷刻间消散。许是知道自己要出点事了,以至于项羽不开口,陈黔都不主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