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间,季布指着不同的方向说着。
项羽在走到一处高台的时候,转身攀爬了上去。
站在高台上的感觉其实跟城墙上差不多,要真说有其它的感受,那估计就是这玩意可能没有城墙安全。
放眼看去,整个营地的东面是一片原野,基本上没有什么遮拦。
北面是一条小河,自西北流淌而来,虽然河床不宽,可这也能够算是一道简单的屏障。
西南方向则是一片山地,虽然不是多么的险峻。可一样比人工构筑的木墙要好的多。其上布置一些兵力防守和侦查,可以说是后方的一道有力屏障。
至少在这军营的选址上,项羽觉得很是合适,面水,背山。这在冷兵器时代的兵书上都有提及。
站在高台,可以将整个河流的对岸看的清楚。
下了高台之后,项羽则跟季布进入了军营。此来除了最基本的巡查,项羽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季布在安营扎寨这些事情做的可谓是让人放心。而走进军营之后,项羽才发现季布那几案上摆放着的竹简。那是一卷卷的兵书,其中有一些还是项羽在回来之后送给季布的。
可以看出,季布是将自己在彭城时说的那些话给听进去了。
‘这些也算是此行的意外收获吧。’项羽想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在叮嘱了一些琐碎之后。项羽则带领着来时的一队护卫返回。
虽然只是四下看了看,可这一来一回,天色也已是渐渐的黑了。
一行人进入城门,放慢了速度走在外城的街道上。
此时多数的百姓都已经从农田里归来,用了晚饭之后准备入睡。
一连走过了一半,街道上都是不见什么人影。随着天色加重,只有一行人的马蹄声发出的响动。
项羽四下看着周围安静的一切。恍惚之间,在他目光刚好还可以看见的前方出现了一队人影。
那些人中多是寻常百姓的打扮,可是仔细看去,这一堆七八个人手中竟然都带着木棍或者木矛。
黑夜中,为首一人看了看他们前方距离城门越来越近的陈婴,紧了紧手中的长矛,恶狠狠的道:“宋财主没能拖住他到深夜,我等也只能现在动手了,记住了,等下老子一开口,动作都快点,这里距离内城的守卫不远,若是被发现了,谁都跑不掉。只要弄死那人,宋财主说了,城里的歌姬大家每人一个,以后好吃好喝的少不了。”
那双从面罩中露出来的眼睛闪烁着凶光,“可都听清楚了?”
“放心,咱们兄弟,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上——”
一挥手,那为首的黑衣男子率先出去,迈着那轻微的脚步极速上前。
在他们的前方,陈婴跟武涉并肩走在最前,身后也只不过跟随了两个文吏。
“那宋嫌在暴秦未亡时就在此地欺男霸女,要想让他改了性子恐怕不容易。柱国何不直接将之抓了。”武涉的脸上有些不悦,憋闷了一路,此刻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陈婴也许是走的累了,顿住脚步喘息之余,轻声回了一句:“再等等吧,那宋嫌不是说了嘛,再容他想上一想,明日再去,他若还是这般推辞,再抓不迟。”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传出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原本安静的夜里瞬间变得嘈杂。
与兵卫们下马跟随而来的项羽直接将一人打晕了过去。
不等这人的同伙听到声音做出反应,只听一阵兵甲碰撞的声音响起,一个个兵卫已经拔出自己的佩刀架在了这几人的肩膀上。
那为首的黑衣男子见事情暴露,却是眼珠子一转,心下一狠,冲着不知所措的陈婴冲了上去。
可不等他靠近陈婴的身体,一个兵卫快速上前,直接一刀砍在了黑衣人拿着长矛的手臂上。
一声比之前任何动静都大的惨叫声响起。
“彭城之内,何人胆敢放肆。”一队巡城的兵卫闻声,极速从附近的小道上奔来。那为首的兵将一声呼喊。
下一刻,四下打量的兵将看到了项羽的存在,急忙快步上前行礼:“参见项王。”
直到此时,被兵卫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几人才彻底的放下了反抗的心,将手中的物什接连脱手落地,继而是这些人扑通扑通的跪地声响:“项王饶命,项王饶命啊……”
“求项王绕过小人吧,都是他……”一人跪着往项羽身前挪了两步,却是被兵卫直接拦了下来,伸手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这人沮丧着脸道:“都是这个黑镰,都是他收了宋财主的钱财逼小人干的啊,项王……”
巡城的兵卒围拢成了一圈,高举的火把散发出的光亮将那一张张面孔照的清楚。此时此刻,除了那个被称作黑镰的黑衣人,其余众人无不是一脸的慌张。
大致的看了一眼之后,项羽将目光看向了陈婴:“将这些人全部压入大牢,明日一早由柱国亲自审问,若是因为法令之事趁夜袭击,一律当众斩首。”
“项王,饶命啊项王……”
一声声的呼喊在耳边响起,项羽却丝毫没有怜悯。
而就在此时。
在众人后面看守马匹的一个兵卫忽然被人捂上了嘴,一把匕首从侧面伸出,划过了兵卫的喉咙。
两个百姓打扮的人将之尸体拖到一旁的小道,而后快速的脱下了甲胄。
时间不大,那换上甲胄的另外一人从黑漆漆的小道口走出,站在了兵卫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