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忻城可谓是格外的冷清。
因为大军基本都已经出战,百姓也因战时状态被禁止了出城。
而此时城池东面的官道上,一身着铠甲的将领,带着十几个兵卫骑马而来,与之随行的还有一辆马车。
为首的将领单人一马走在最前,身后的那些兵卫则是护卫在随行马车的四周。
朝阳的光将众人的身体照亮。
仔细看去,前方将领的衣着还算是光鲜,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刚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兵士而言。他的身上只是没有什么血渍血迹。
头顶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那张还算是洁净的脸庞上,长有一圈黑色的胡须。腰间一把长剑悬挂。
看着面前的城池,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轻轻的按在剑柄上,“这里便是忻城了。”
自言自语的一句之后,他加快了些许的速度。在他的身后,那些兵卫跟驾驶马车的兵卒也一并跟着加快。
只是到了城下的时候,城门依旧紧紧的闭合,而且在门外没有一个人把守。
感觉出马车没有再继续前行,一个只白嫩的手将马车一侧的帘门掀开,女子探出头来对着前方的小将喊道:“桓将军,可是到了?”
桓楚下了马,小跑着到了马车一侧的女子面前行了礼,“虞美人,已经到忻城了,只是城门紧闭,末将正要让人开城门。”
“嗯。有劳将军了。”虞姬轻声应过,随后又将帘门放下。
桓楚转身走到城门的下方,将自己身上的一块令牌取下来,正准备呼喊,却是听到了城门上守卫的兵士说道,“来者何人?项王有令,大军出征未归之前,不得随意打开城门。”
那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而且依照桓楚的经验,他还看见了城墙上隐蔽着的弓弩手,准备着时刻的射击。
从城墙上兵士所在的位置俯视看下去,他们只能看到这支队伍的人数和大体,却是看不清人的面孔。
桓楚后退了两步,抬头将自己头顶的盔甲取下,并且举起了自己的令牌,“本将桓楚,奉项王之令前去安葬昌明公,如今丧事以出,返回复命。”
“是桓楚将军?”
“听声音,应该没错。”城墙上,两个兵士私下里交流着。
一时之后,一个兵士这才探出头看了一眼,随后朗声回复了一句,“请桓将军稍等,属下这就去通知钟离将军。”
战时的谨慎桓楚也知道,所以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时间不大,钟离昧便带人将城门打开。他一眼认出是桓楚之后,便迈着那有些异样的步伐走了出去。
“末将参见钟离将军。”因为级别的不同,桓楚在钟离昧走来的时候拱手行了礼。
“桓将军一路辛苦了。”看着桓楚,钟离昧笑了笑,随后伸手指向了那马车,“这马车是?”
“末将奉王命安葬了昌明公之后先去了彭城,得知项王在这,所以就赶了过来。在出发的时候虞美人说想来看看项王,索性就一并来了。”
也许是在马车上一直坐着感觉不太舒服,或者说,虞姬觉得等待的时间有些长,此时已经在丫鬟的服侍下下了车。
钟离昧再抬头的时候,只一眼就人出了是虞姬,匆忙上前:“见过虞美人。”
方才下车的虞姬,在双脚落地的时候仿若进入了不同的天地,整个人都觉得一阵清明。
微微一笑,她看向了急促而来的钟离昧道:“将军无须多礼。”
待钟离昧起身,这才接着问道:“项王可在城中?”
“汉军连日来多次挑衅,项王昨日夜间便率领大军出城去了,看情形应该也快归来了才对。”
转身让到道路的一旁,钟离昧伸出一手,“城外清冷,虞美人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入城歇息。”
虽然知道项羽勇猛,可是听到出城征战,虞姬还是多少有些担忧。
看着有些犹豫的虞姬,钟离昧只好再次开口道:“请虞美人放心,末将已经收到了消息,我军大胜,项王并无危险。”
听到这句,虞姬脸上的异样才缓缓消失。
在兵卫们让开的道路上,虞姬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在最前。
钟离昧跟桓楚在他的身后轻声交流着什么,那些个兵卫则在几人身后列队,依次入城。
“钟离将军一向是英勇好战,这次为何守在城中,不曾跟随项王出战呢?”桓楚在进入城门之后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一问,却是让钟离昧接连的摇头叹息,接着又是一阵的捶胸顿足。
身后的城门伴随着一阵响动被牢牢闭合。
钟离昧一口长气叹出,却只是连连摇头,“自找的,都是本将自找的。若不然,该是能杀个痛快才是。”
看着钟离昧那又惋惜又后悔的样子,桓楚越发的疑惑了。只是钟离昧一阵摇头叹息之余,追着去给虞姬安排住处了。
“自找的?”桓楚低头若有所思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这话的含义,直到再次看向钟离昧那有些异样的脚步,心中这才有些清明。
无论是将领还是臣子,都不得跟君王的美人走的太近,不可有过多的染指。
钟离昧将虞姬引往项羽的住处之后,告知虞姬有事可以吩咐门外的守卫,随后自己也就离开了。
桓楚闲来无事在城中四下看了看,走没几步又遇见了出来的钟离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