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看了一眼西福斯，澹澹说道： “两教的合作模式，在我看来，也应该变一变了，以前是现实需要，必须要相互扶持，现在，情况不同了。”</p>
“秩序神教想要领导合作模式？”</p>
“是可以谈的嘛，看哪里更合适，某些方面可以由原理来占主导，某些方面则可以由秩序来主导，这不叫破坏传统，这叫巩固传统友谊并加深合作。”</p>
“原理神教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独立性，秩序正是因为保证了这一点，才被原理选择为合作对象。”西福斯一改先前的跳脱，变得严肃起来。</p>
大祭祀抬起手，从卡伦那里接过一条湿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 “没问题，原理可以选择新的合作对象。”西福斯整张脸都沉了下来。</p>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基本都是老狐狸级别，但他们需要用清晰的情绪神情和动作，来表达自身的立场与态度。</p>
“诺顿，你到底想做什么？”西福斯问道，</p>
“难道，你以为凭秩序神教的力量，真的可以抵御诸神归来的大势？”大祭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p>
卡伦小声提醒道： “饭后不宜饮茶。”大祭祀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卡伦，点了点头，放下茶杯： “知道了。”西福斯又说道： “我很好奇，你现在做的事，你体内的那位，真的会答应么？他就不想归来？你能用政治手段，压制教廷，压制神殿，难道还能压制住神？”卡伦端出刚切好的水果： “可以用一点水果，有助于消化。”</p>
“嗯。”大祭祀吃了一口，说道： “没你上次让黛那送进来的好吃。”</p>
“以后会有的，现在肥料有了，我打算在约克城大区大力发展瓜果种植业。”</p>
“很不错。”西福斯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大一小的两个正在打配合无视自己。</p>
罗米尔一边吃一边嘴角带着笑意，轮回已经很倒霉了，所以其他神教的倒霉，会让她感到快乐。</p>
西福斯按压住负面情绪，说道： “新的合作模式，不是不可以谈，但必须在互相尊重独立自主的基础上。”</p>
“大祭祀，我看见生命之树上有两个洞，这两个洞是什么来历？”</p>
“就是当年那两位生命之神躲藏进去的遗迹，他们以为自己本教拥有两尊主神，就敢污泥我主的威严。卡伦笑道： “到头来，也就是口头硬，实则不经打的家伙。西福斯： “......”大祭祀抬起手指，卡伦将点好的雪茄递送到大祭祀指尖。</p>
吐出一口烟圈时大祭祀也在饶有趣味地看着卡伦。这个年轻人，仗着自己的年轻，故意配合着自己，这份胆识和眼力，也难怪弗登会这么欣赏他。</p>
最重要的是，这种配合是建立在他清楚自己内心想法和立场的基础上。</p>
大祭祀开口道： “新的合作模式，由你来负责和原理神教洽谈，毕竟一路上，你和我们的原理教尊，聊得很投机。”西福斯和罗米尔都刻意看了一眼卡伦，在这个级别的餐桌上，这种安排，几乎就是明示要把这个年轻人提到一个更高层次的位置了。</p>
也就只有卡伦心里没什么波动，因为这属于大祭祀给自己画的饼，算是自己执行完明克街任务后的奖励，让自己从教廷的得力干将，晋升为教廷内的一员。</p>
这个承诺是否能兑现，还很难说，因为在大祭祀看来，卡伦无论任务成功与否，都大概率会死在某一方愤怒的一巴掌里。</p>
因为无论是沉睡的那位，还是神殿，都没办法像今天那样直接动用骑士团去处理，没有绝对力量的弹压，个体实力影响事件进程的能力，就会无限大。</p>
“好的，大祭祀。”卡伦神色不变，接下了这个大饼。毕竟，在别人眼里，几乎十死无生的最危险任务，在他这里，简直就和回趟老家一样。</p>
两边最危险的人物一个是自己的室友，一个是自己的爷爷，嗯，真的是好可怕的对手。</p>
餐后不久，乌孔迦就来了。他受了伤，肩膀位置被洞穿，左脸到</p>
下颚位置，被削去了一大块，但他不是普通的肉身躯体，所以伤口处呈现的是一片晶莹，像是器物破了角。</p>
“大祭祀，里面已打扫干净，您可以去参观了。”大祭祀站起身，问道： “损失大么？”</p>
“不小。”</p>
“嗯。”大祭祀也没具体去问，而是开口道： “巴塞。”巨龟身体轻轻一颤，一团光晕将大祭祀和乌孔迦包裹。</p>
卡伦见状，向乌孔迦那边靠了靠，乌孔迦也向卡伦这里挪了挪。这点小动作，脚下的巨龟肯定能</p>
“看到”。那团光晕像是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分出了一部分，将卡伦也包裹。</p>
西福斯不满道： “喂，不一起？”大祭祀回应道： “新的合作模式没谈好前，就先不一起了吧，怕影响原理的独立性。”光晕飘浮起来，载着三个人飞向生命之树。</p>
两个洞口都很大，靠近后才发现，这是结界的进入口。进去后，里面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无垠起来，有点像是第一骑士团驻地的金字塔，只不过这里到处都是厮杀毁坏痕迹，还有很多人和妖兽的尸体没来得及处理。</p>
“拜见大祭祀。”</p>
“拜见大祭祀。”穿行其中时，不少秩序神官向光晕行礼。最终，光晕包裹着三人来到了生命之树最深层的位置，里头原有的禁制早已被破除，一个红色的树根生长在这里，它有心跳的幅度和声响。</p>
临近跟前时，你能感受到一股炙热灼烧着你的皮肤，这不是温度，而是过于浓郁的生命力让你产生了不适应，很像是醉氧。</p>
大祭祀说道： “据说，在上个纪元，生命之树最旺盛时期，这部分，才是整棵生命之树的全貌。”乌孔迦感慨道： “是啊，诸神不出的纪元里，一切都退化了太多，别说一个纪元了，就以一千年为界限，都能看见退化的迹象。”大祭祀闻言，正准备说话，却心血来潮地看向卡伦，问道： “你觉得呢？”卡伦摇头道： “我不喜欢</p>
“退化”这个词，我也曾翻阅过很多上个纪元的战例，知道现在和上个纪元，有着极大的差距，但这个词听起来，依旧有些</p>
“刺耳”，仿佛我们失去了神，就要重新步入</p>
“愚昧”了一样。”乌孔迦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p>
大祭祀则道： “继续说。”</p>
“我认为，退化的本质，是因为过去神在的时候，我们只不过是神身上的附属品，是挂件，我们认为我们所失去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真正被我们所掌握的，而是神赐予我们的。恰恰相反，反倒是现在不断逆向工程恢复出来的技术，才是被我们真正掌握的，并不是来自神的恩赐，也不以神的意志做转移。就像是刚才在外面西福斯教尊所说的</p>
“独立自主”。在没有神的纪元里，我们所能拥有与掌握的，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立自主。”大祭祀说道： “乌孔迦，这是你教的好学生。”</p>
“呵呵。”</p>
“你不生气么？”</p>
“不生气，他是我选的学生，就像是我的亲生儿子，做父亲的，怎么舍得对自己儿子生气呢。”</p>
“真是令人感动的师生情。”大祭祀走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鲜红的树根上。</p>
下一刻，大祭祀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么？”卡伦听到了，但他没做回应，因为他察觉到乌孔迦似乎听不到。</p>
果然，大祭祀后面又加了一句： “听得到么，奥古雷夫？”大祭祀正在通过生命之树的树根，向奥古雷夫发起沟通！</p>
这是极为隐秘的沟通渠道，乌孔迦这位神殿长老站在旁边也听不到丝毫，但卡伦因为自己的特殊性，能够</p>
“参与”。忽然间，一道充满沧桑疲惫的声音传出：【</p>
提拉努斯，你居然已经归来了······】求月票，晚上还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