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祭祀结束后，调查报告是要呈报给大祭祀看的。”</p>
“我知道，所以，我会配合调查。”</p>
卡伦微微皱眉，可此时又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这里毕竟是要塞不是自己的纪律部审讯室。</p>
“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失控行为么？”</p>
“是的，以前只是这里的防御布置会被改动，但这次，是挪动了要塞坐标。”</p>
卡伦低下头，对凯文和普洱说道： “去检查一下。”</p>
“汪！”</p>
“喵！”</p>
邪神骑士冲锋。</p>
庞克抬起手，示意解除雕像周围的禁制，但他很快就发现那只狗每次都能恰好跳开禁制，自己解开禁制的速度还没人家进入得快。</p>
凯文载着普洱爬上了雕像，然后一口气来到了雕像头顶，奥古雷夫的形象也是光头，头顶上难免有些过于润滑，导致凯文的狗爪子差点没抓稳滑落下去。</p>
“蠢狗，有什么问题么？”</p>
“汪。”</p>
凯文用自己的狗嘴在雕像脑袋上戳了戳，然后侧过身，将自己的狗耳朵贴在了上面，倾听了一会儿后它就抬起头。</p>
“汪汪。”</p>
“你听到了心跳喵？”</p>
就在这时，整座要塞忽然出现了震颤。</p>
卡伦马上问道： “怎么回事？”</p>
“会不会是贵系统的人检查阵法时发生了偏差？”</p>
“不会，他们是专业的。”</p>
这帮临时手下可是自己从总部抽调出的人选，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p>
“咔嚓……咔嚓……咔嚓…</p>
……”</p>
奥古雷夫雕像开始了转动。</p>
庞克说道： “自发性的，没有人操控它。”</p>
雕像面朝无垠的虚空，双眸中，忽然出现了星辰般的光辉，然后投射向了远处。</p>
这看起来，像是主动地在执行探查工作。</p>
脑袋上，凯文叫了起来： “汪汪汪！”</p>
“谁在操控它，奥古雷夫么喵？”</p>
“咚！！！”</p>
一记重锤般的闷响传来，要塞的防御屏障立起，阻挡了音波的侵袭。</p>
可饶是如此，在场的秩序之鞭神官以及不少驻军，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要是没要塞的防御，这里不少人的心脏在这一轮可怖动荡中就会直接爆裂。</p>
卡伦没受到什么影响，他立刻顺着雕像先前观测的位置看去，发现原本没有尽头的虚空中，像是被一刀切断，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弧面呈现了出来。</p>
无数的虚空妖兽正在仓惶逃窜，很多只来不及逃跑，直接被吸扯进去湮灭。</p>
这些虚空妖兽，才是这片特殊区域的土著，要塞平时也会对它们进行抓捕，送去后方研究或者贩卖。</p>
当年卡伦在这里参加选拔时，还有精神系妖兽在这儿当作 “考官”。</p>
可现在，它们一只只的如同丧家的败犬，数目之大，令人咂舌。</p>
要知道，因为奥古雷夫要塞长时间的 “过度捕捞”，已经使得这里的妖兽数目越来越稀缺，余下的也都会躲藏得更深；</p>
这次，真的是等于养鱼池被颠覆了过来，连藏在淤泥最深处的水产也被逼了出来。</p>
不过，这些妖兽只是逃命，没有想冲击要塞的意思，看来这么多岁月的 “友好相处”，它们也清楚想要攻破这一要塞是不可能的。</p>
放在以往，庞克肯定会下令要塞进行攻击或者捕捞，可这次，他也茫然了。</p>
因为那块巨大的横切面中，出现了一棵大树的身影，这棵大树高耸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像是只有一个世界，才能承载供养得起它。</p>
此时，处于奥古雷夫雕像脑袋上位于最佳观测视角的凯文瞪大了狗眼：</p>
“汪！”</p>
“生命之树？”普洱马上问道， “生命之树不应该在生命神教的生命之园里么？”</p>
那个地方，相当于秩序神教的秩序神殿，是由那棵树撑起的独立世界。</p>
“汪汪汪汪！”</p>
“生命之树是第一代生命之神的本体，第二代生命之神也是从生命之树里孕育出来的？”</p>
生命神教有两位正统神，第一代生命之神是永恒阵营，永恒阵营在和光明阵营的对抗中落入颓势后，生命神教诞生出了第二尊生命之神，祂加入了光明阵营。</p>
这种横跳的手段，虽然很无耻，却也避免了生命神教作为最后的战败方被彻底清算。</p>
不过，秩序之神和这两位生命之神的关系很差，这是明确记载在各教神话叙述中的事：秩序之神和两位生命之神爆发过战斗，后者两尊神联手都不是秩序的对手，被迫躲入了生命之树进行躲避。</p>
原理神教神话叙述里还记载着秩序之神曾询问过原理之神，该如何破掉生命之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遮掩，原理之神给出的答案不具备切实可行性。</p>
最终，秩序之神还是没能让那两尊生命之神成为具体陨落的神祇。</p>
但仇怨，是彻底结下了，在本纪元秩序和光明阵营的对抗中，生命神教是坚定站在光明阵营一方的。</p>
只是那个时期，赢得了对抗的秩序神教正忙着推行《秩序条例》，构筑秩序体系，所以并未进行灭教战争。</p>
但布达拉斯却也强行索取了生</p>
命神教的很多序列技术，现如今秩序神教的妖兽饲养、牧师培训、药剂学等方面，都有生命的影子。</p>
普洱伸出爪子，指向远处： “那棵大树前面，是不是一个人喵？”</p>
……</p>
“那是谁？”</p>
卡伦问道。</p>
庞克： “我……我不知道。”</p>
身影虽然无比巨大，可是却又很模糊，只知道是一个人，不，拥有那般伟岸身躯的存在，不可能是人了，必然是神！</p>
此时，站在奥古雷夫要塞这里，所看到的巨大横切画面，如同一幅动态的油画。</p>
一棵巨大的树，蔓延出无数的枝条，在大树前方，有一尊神的身影。</p>
“滋啦……滋啦……滋啦……”</p>
忽然间，有恐怖的雷霆从四周飞掠，其中一道雷霆还炸在了要塞上，但被要塞的防御给抵消掉了。</p>
而要塞外的那些虚空妖兽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它们很多都被雷霆击中，直接湮灭。</p>
可是，谁都不清楚，这些雷霆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p>
卡伦马上指向远处站着的斯嘉丽，下令道：</p>
“立刻向执鞭人汇报这里的情况！”</p>
“是，部长。”</p>
庞克这里也进入了指挥官角色： “距离变化测量。”</p>
“报告，距离未发生变化。”</p>
“妈的，怎么可能！”</p>
距离未发生变化？</p>
卡伦问道： “它不在动么？”</p>
庞克摇了摇头，回答道： “它可以不在动，但我们所处的要塞，是一直在动的。”</p>
可距离，却依旧未曾发生变化。</p>
卡伦严肃道： “但这绝不是虚影。”</p>
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那些被吞没的虚空妖兽以及现在正在乱窜的雷霆。</p>
庞克点头道： “是的，部长，这绝不是虚影。”</p>
……</p>
雕像脑袋上，凯文扭了扭狗头，然后，其狗眼里流露出了智慧的光泽。</p>
坐在它身上的普洱，一开始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风，正在吹拂过她的身体，但下一刻，她马上就感知到了剧烈的变化，她……正在苍老。</p>
虽然她年纪本就不小了，因为光明手指和变成猫的原因，让她得以延续着生命存在，但这种衰老，却将加速她的进程，甚至让她直接进入衰败。</p>
“哦，蠢狗，停下！”</p>
凯文马上闭上狗眼，抖了抖身子。</p>
普洱马上从它身上跳下来，惊呼道： “时间？”</p>
凯文点了点头，脱离了和普洱的接触后，它再次睁开狗眼，看向那幅巨大的横切画面。</p>
它的视线穿透了无尽的距离，更是撩拨到了时间的规则，然后，它看到了要塞里所有人，都无法看见的画面。</p>
因为这一画面，起源于过去，即将出现在未来，并不是在这个时间里。</p>
距离是不会变的，因为双方之间横跨的，不是距离，而是时间。</p>
凯文看见了生命之树，它不是郁郁葱葱，而是显得无比衰败，仿佛长久的囚禁已经榨干了它的所有生机，你甚至可以用目光 “嗅到”腐败的气息。</p>
一个光头的巨大身影，被树枝包裹着，出现在前方。</p>
奥古雷夫！</p>
奥古雷夫的眼眶里，可怕的雷霆正在溢出，他的神躯，正承受着雷霆的酷刑折磨。</p>
这也是那些雷霆的来源，但它们并不是从现在流出，而是穿行了不知道多久后，从过去，来到了现在。</p>
在奥古雷夫身后的枝条上，结着两朵花，它们似乎是这座巨大生命之树仅存的生机颜色，在这两</p>
朵花里，凯文察觉到了神的气息。</p>
两位生命之神！</p>
而在生命之树的其它位置上，有一个个凸起的腐朽结节，每节结节里，都存在着微弱的神性，这让凯文感知到了同类的清晰。</p>
不是狗……而是神。</p>
忽然间，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 “未来”的探视，两朵花开始闭合，生命之树枝干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结节里，也传来了声响。</p>
如同恶鬼终于察觉到了新鲜的血食，正激发起骨子里最深层次的欲望。</p>
就连奥古雷夫的指尖，也动了。</p>
一道声音，从奥古雷夫的神躯里传出：</p>
【 “快……到了。”】</p>
……</p>
卡伦看着庞克，问道：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奥古雷夫要塞的使命，到底是什么？”</p>
庞克沉默了。</p>
奥古雷夫要塞是为了监控虚空逆流空间，防止这里的妖兽出逃后作乱，为此，在这里建造了奥古雷夫雕像，用祂的眼睛，进行更全方位的探查，绝不错漏一个。</p>
这是公开的秘密。</p>
但此时，面对卡伦的提问，庞克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p>
“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这很重要，庞克指挥官，奥古雷夫要塞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p>
庞克看向身前的巨大雕像，叹了口气，开口道：</p>
“这是每一代要塞指挥官在接替时，才能单向传达的秘密，当然，更上面，肯定清楚的，部长您如果去调查，以您的权限，也是能得知的。</p>
我现在也可以告诉您：</p>
奥古雷夫要塞的真实使命是，</p>
监控这里，</p>
防止……</p>
防止……</p>
防止……”</p>
这个词，很显然，对庞克来说有些艰难，包括下面的话，说出来也很艰难，因为这违背了秩序神官的一贯信仰准则，所以才会对外界严格保密，庞克在成为这里的指挥官被传承这一秘密时，也是震惊不解了很久。</p>
“防止……奥古雷夫大人的回归！”</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