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问道： “封禁空间呢，也调查了？”</p>
维克回答道： “您说的是奥尼斯特么？他快入狱了。那些个想要用原始手段报复的小团体，我们会同样以原始手段将他们清理。”</p>
“呵。”伯恩摇了摇头， “这不正常，少数个别人的发疯，这很容易理解，可忽然这么多个小团体发疯，你就不觉得奇怪么？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天真甚至很可笑，但这可能仅仅是人家想要让你看到的东西。”</p>
维克收敛起了脸上的怠慢的神色，对伯恩很严肃地说道： “请您教我。”</p>
“真正的猎手在打猎时，喜欢在陷阱里布置一些新鲜的饵料。”</p>
这时，一只黑乌鸦飞到了车窗旁，维克打开车窗接过乌鸦，看完后对卡伦禀报道：</p>
“奥尼斯特要自首，而且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坦白。”</p>
“你下去处理吧。”</p>
“是，部长。”</p>
维克下了马车。</p>
伯恩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你身边的这些年轻人，和你一样，都很优秀，但他们有一个缺点，就是年轻，因为你无法否认的是，有些时候做事情，确实需要一些第六感。</p>
”</p>
卡伦端起水杯，倒了水，小康娜很懂事地把保温桶打开，往卡伦杯子里放入冰块。</p>
“所以，我从不拒绝有老年人加入我的团队。”</p>
伯恩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摆到了卡伦面前： “这是我近期着手调查的一件事，现在，算是有些眉目了。”</p>
卡伦翻阅起这份文件，里面记录着的是一个特殊的组织对自己实施的观察与监控。</p>
而且，这个组织还和秩序神教内的原教旨主义份子有牵扯，确切的说，是合作。</p>
看完文件后，伯恩竖起一根食指，立在自己唇前，示意沉默。</p>
卡伦笑道： “难为你了。”</p>
文件肯定早就带在身上了，却特意在这个时候取出来，而且是在维克离开后。</p>
伯恩是故意的，动机也很清晰，可以代入成一个来面试的求职者，正在向负责人展露自己的价值。</p>
伯恩说道： “这个组织，是一个禁忌。”</p>
“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p>
“他们没有理由不盯上你。”</p>
“唉，好吧。”</p>
“你打算怎么做？按照他们的行为逻辑，似乎在布局谋划之余，还想和你接触一下，他们不是奔着要弄死的目的在计划这件事，因为现在想弄死你，代价太大了，成功率也不高。”</p>
“我对这个组织比较反感，也无意接触。</p>
这件事，你来负责吧，整个约克城大区的相关力量，由你来调动，凡是牵扯到的，无论教内教外，全部严肃处理。”</p>
“唉，我的生命所剩本就不多了，这件事很劳心劳力，做完它，怕是撑不到月底了。”</p>
卡伦喝了口冰水，说道：</p>
“把这件事处理完，你就可以去死了。”</p>
……</p>
秩序神教，办公神殿。</p>
从第一骑士团驻地回来的大祭祀，很快就投入到了日常的政务工作中。</p>
与此同时，在办公神殿的下一层，那一片幽冥海域一样的沙滩边，出现了诺顿的身影。</p>
他神情严肃，对着大海，一言不发。</p>
一头体型巨大的海龟，缓缓上浮，它看着诺顿，开口问道：</p>
“大祭祀，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你的身上，你在彷徨。”</p>
诺顿没有回答，他的脑海中，还在浮现着自己演讲时的异动。</p>
上一次秩序第一骑士团异动，被外界认为是秩序之神回归的标志，秩序之神也被公认为 “第一归来神”。</p>
这很符合秩序之神作为上个纪元末期霸主的形象，如果诸神要归来，没理由秩序之神会排在后面。</p>
可这一次，同样是第一骑士团的异动，却给了诺顿一种极不寻常的感觉。</p>
站在沙滩上的他，开始环视四周。</p>
《秩序之光》中有这样的记载：神，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你。</p>
现在，诺顿就觉得自己被注视到了。</p>
巴塞不敢再言语，默默地陪着大祭祀。</p>
终于，大祭祀开口了：</p>
“诺顿，你阻挡不了的，无论你企图做什么，都无法阻挡我主的回归。”</p>
巴塞巨大的身躯随之一颤，它认出来这句话是谁在说了，马上开始下潜，它要躲避。</p>
“提拉努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p>
“诺顿，你是我的传承者，为你解惑，本就是我的职责之一。”</p>
“我该相信我主么？”</p>
“呵呵呵………哈哈哈………”</p>
笑声，从诺顿嘴里很恣意地发出，似乎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p>
然而，就在这时，诺顿举起手，一件铃铛，对着自己的眉心砸了下去。</p>
“砰！”</p>
诺顿的眉心，被开出了一个洞。</p>
他开口道： “巴塞，上来！”</p>
刚刚下潜的巴塞，不得已重新浮出海面，不管眼前这位此时到底是诺顿还是提拉努斯，它都不敢拒绝对方的命令。</p>
“请您吩咐。”</p>
“帮我，看到真相。”</p>
诺顿身形飘浮起来，来到了巴塞的龟壳上。</p>
根据《秩序之光》记载，这座龟壳，曾托举过秩序之神，只不过那是初代巴塞，此时的这位，则是第五代。</p>
龟壳上古老的纹路开始浮现，汇聚到诺顿脚下。</p>
诺顿伸手从眉心空洞处，抓出了一缕缕金色的丝线，将其和身下的龟壳覆盖融合。</p>
这是……神性的气息。</p>
巴塞心头巨震：大祭祀，这是要凝聚出神格碎片了？</p>
提拉努斯： “为什么，你要压制自己的境界。”</p>
诺顿： “我可不想受到秩序之门的邀请，让我进入神殿；我想，神殿里的那帮人，很希望看到这一幕，他们无比渴望，我能离开大祭祀的位置。”</p>
提拉努斯： “诺顿，你要做什么？既然你询问了我，我可以给你答案。”</p>
“你是提拉努斯么？”</p>
“当然，我是。”</p>
“或许，你曾经是。”</p>
“现在，也是。”</p>
“人是会变的，神，也是会变的，那位创建秩序神教，提写《秩序之光》的提拉努斯，已经不是单指一尊神，而是一道精神信仰符号。我想知道，我主，有没有变。”</p>
“我可以回答你。”</p>
“不，我要自己看。”</p>
“你想看什么？”</p>
“想看看……你们。”</p>
巴塞的身躯上，浮现出金色和蓝色的火焰，从诺顿的眉心破口位置，不断的有丝线流转出来，和身下这座龟壳，形成了呼应。</p>
海面开始蒸腾，四周的海水，开始立起，形成了一圈浩瀚高耸的水幕。</p>
自水幕中，最先出现的，是一幅巨像，因为水波荡漾，所以巨像看起来，也是动态的。</p>
十字架上，提拉努斯被钉在那里，鲜血不停地滴淌。</p>
随即，是第二尊巨像：</p>
奥古雷夫悬浮在一片孤寂之中，双眼被两根可怖的雷霆洞穿，无尽的雷火，正在灼烧他的身体。</p>
紧接着，是第三尊巨像：</p>
西古曼正在寒霜之中，神躯和神魂，不停地因冰冻而剥离，却又在下一刻恢复。</p>
第四尊巨像：</p>
米洛加尔被无数凶兽残魂环绕，它们正在他的躯体和神魂中，进行着绵延无尽的争夺和厮杀，死去的残魂会借助米洛加尔的躯体重生。</p>
第五尊巨像：</p>
勒夫蒂娜抱头，在一片熔浆之中不停地沉沦，这片熔浆可怕的不是温度，它是精神风暴的更极端显化，她的秀发散乱，原本圣洁的女骑士，此时如同一个疯子。</p>
第六尊，第七尊……</p>
一尊尊巨像浮现，诺顿看见了四大扈从，看见了12秩序骑士，看见了其他《秩序之光》中曾记载过的分支神。</p>
在壁画中，祂们都是伟岸神圣的存在，是秩序信徒膜拜祷告的对象，祂们的故事，更是被一代代歌颂和传唱。</p>
可现在，祂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酷刑。</p>
如果把水幕里的巨像拓印出去，很可能将颠覆整个秩序神教两个纪元以来所构筑的神话叙述体系，击碎绝大部分秩序信徒的信仰观。</p>
诺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幕，他笑了，笑得很开心。</p>
然后，他说道：</p>
“看来，你们背离了我主。”</p>
下一刻，</p>
提拉努斯占据了诺顿的身体，诺顿脸上的笑容转而变成最为扭曲的狰狞，他双手攥紧，发出一声无比愤怒的咆哮：</p>
“不！</p>
是我主，</p>
背叛了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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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