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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梦境

眼前漆黑一片,骨头像散架了一样,全身上下都是钻心的疼痛,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身体却不是自己的。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有一缕微弱的光传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是那么纯净。光影渐渐变大,汇聚成人型,南宫瑜定睛一看,汇聚的样子是南宫瑜再熟悉不过的人——自己的父亲,天帝南宫云。南宫云轻轻说道:“小瑜,以后仙界就交给你了……”声音细若游丝,南宫瑜却听得清清楚楚。随后光芒凝成一缕向远方飘去。

后又有光芒照来,凝聚的人型微弱,依稀可以看出是冥皇莫然,走到他身前,冲他一笑,随后冥皇还带着笑的脸便一块一块破损,人型光芒骤散,四分五裂,散落各处。

南宫瑜错愕不已。过了一会儿,光芒重新凝聚,这次汇聚的不是人型了,而是一只九尾狐狸,狐狸毛色杂乱,一步一步蹒跚到他面前,对着他叫了一声,然后倒了下去,身后九尾一根一根脱落,直到最后整个光芒也化为一缕,消失不见。

南宫瑜好像明白了什么,拼了命想举起手抓住这些光影,怎么努力却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角什么时候竟然有两行泪落下。

就在这时,又有两道光芒汇聚,但是这次,在他面前凝聚了很久,却依然没有汇聚成形状,只是两道光影在他面前,这个气息,为什么如此熟悉?还没等他感受到气息的主人究竟是谁,这两道光便同时开始支离破碎,一块一块,一片一片,光芒碎落成光点,四散而开,然后慢慢消逝不见……

“不,不,啊……”南宫瑜哀嚎着,努力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徒劳无功。重新回到无尽的黑暗中,在黑暗中有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就是所谓的天条吗?”音调绝望!愤怒!怨恨!声音越来越近,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南宫瑜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柄冒着红光的刀。他来了!黑暗中缓缓举起刀指在南宫瑜脸前只有几寸的距离。嘴里还在重复着:“这就是所谓的天条吗?”南宫瑜能清晰感受到从这柄刀刃上滴落的还带着腥热的黏稠液体。眼看红刀举起,猛然向下劈来,死命举起手臂想要挣扎这种虚无的力量。

忽然,整个身子一轻,没了阻力,手臂的劲道来不及卸下,一道蓝光打了出去,“轰”的一声,自己屋子里的窗户被自己打个稀碎。南宫瑜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原来只是个梦,想自己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诡异可怕的噩梦。慢慢起身,喝了口水,走到窗边,看着一片狼藉,心里在思索着,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堂堂仙界太子做噩梦吓的?额,就说晚上在练功,没控制好力度。嗯,就这样。飞快给自己找个理由,然后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正直夜半,黑夜如墨,月明星稀,天街上天灯还在不知疲倦的照耀着。南宫瑜飞了起来,到了九天之上,召出紫金葫芦变大后,半趟在葫芦上。九天之下的人间,有几个贪玩的孩子在地里抓蟋蟀,有个小男孩刚好抬头看着天上,便惊奇得叫到:“你们快看。天上月亮前面,有个葫芦一样的影子在晃。”顿时,孩童们便全使劲向上眺望。不禁欢呼雀跃:“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这是不是天上的仙人啊。”“啊,我娘亲告诉我,晚上偷偷跑出来会被神仙抓走的,我不要被抓,我要回家……”有一位稍大点的少年,看的出神,眼里充满了向往,暗暗捏紧了拳头,“我如果有一天也能上天成仙,该多好……”

天街夜色凉如水,这九天之上确实要冷的多,南宫瑜身上的冷汗也尽数被风吹干,不忍打了个寒颤。噩梦里的麻木感觉也渐渐消失。放眼望去,整个天宫有几家府邸还有着微弱的灯光,不知是哪家的仙人还在修行。人间亦如是,只是多了许多烛火,谁家学子还在挑灯夜读。其余千家万户皆已入梦去。如今的夜里都是一片祥和安宁,天上人间不过如此。

南宫瑜回想刚才的梦境,所出现的所有光影不仅是各界的君主,而且还都是他最熟悉的人。这到底在说明着什么?还有两个连人型都没有汇聚的光影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最后这些光影散到哪里?最让他害怕的还是最后那双红色的眼睛,那句话成了他后来心里的梦魇……

霜天夜将白,晨曦初晓至。天界的晨雾渐渐多了起来,将天宫包围着,瑶池旁,采集朝露的仙女们也忙碌起来。南宫瑜伸了伸懒腰,从葫芦上跳了下来,葫芦瞬间就变小回到了他的腰间。从九天之上下来,这一路上惊扰了许多雾团,本来完整一片一片的雾团全被他“砸”碎。如果有在此修行的仙家一定会骂这是那个王八蛋没事找事干的……

南宫瑜可不管这些,他掠过仙宫重重楼阁,在一间破旧寒酸的小楼前停下,推开了门,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里屋酣畅淋漓的呼噜声。南宫瑜笑了一下,悄悄退出,把门带上。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屋内破旧不堪,脏兮兮的床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子,嘴角笑意更浓,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还留下了口水,嘴里含糊道:“小子,该你面对的你逃不过的!来,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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