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点了点头。
“那是我等当作兄长般的人物,丞相若是信我赵安,请据实相告,我这位兄长到底犯了何事?”
看着老十一诚恳的模样,李斯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事到如今,多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
他看向两兄弟,开口道:
“两位殿下最近可去过夏家庄?”
十一和十五都摇了摇头。
自从接下制盐的事情之后,他们每日都奔波于丞相府与盐场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去夏弘那边。
“难怪如此!”李斯点了点头。
接着,他将夏家庄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听到夏弘被人掳走,两个少年当场气得暴跳如雷。
听到夏弘连斩四人,又单枪匹马地追上匈奴使团时,则变为深深震惊。
直到听到夏弘斩杀匪首,得胜凯旋时,两兄弟眼中已是一片炙热,只剩下浓浓的崇拜了。
“弘哥,果然威武!”老十五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叹道。
老十一回味着夏弘的经历,也是觉得荡气回肠。
可很快,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痛快是痛快,可麻烦却也不小。
尤其是他这段时间,专门负责匈奴使团的各项事宜,更明白这件事情的影响。
“现如今,不知丞相有何打算?可有对策?”十一皇子一脸期待道。
李斯摇头不语。
当下他早已心乱如麻,失了分寸,哪还有什么计策。
“现在最关键的,一是找到匈奴使团雇凶杀人的罪证,二是搞清楚陛下对此事的态度。”
只是眼下这两点都不容易,随着阿大被杀,最直接的证据已经荡然无存。
而以陛下的脾气,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触其逆鳞呢?
十一皇子想了想,脸色凝重道:
“这样,父皇那边,由我和老十五过去探探口风,至于证据的话,就只能靠两位了!”
“如此也好。”
李斯点了点头。
眼下或许也只能这样了。
有了主意,十一和十五便火急火燎地朝宫中那边跑去。
李斯独自坐在府中,直到三更时分,才从案桌后站了起来。
李斯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理了理衣衫,脸上带着一抹决然。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去问问夏弘这个当事人的主意。
或许事情尚有转机。
一念至此,李斯快步走出门外。
“来人,备马!”
……
廷尉府对夏弘来说,并不陌生。
自有了纸张之后,他每个月都要来几次,与张苍进行利润交割。
然而,真正进入廷尉府的地牢,这倒是头一次。
望着眼前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夏弘神情自若,抬步跨了进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走廊两侧的房间并不多,除了味道有些难闻之外,并没有什么血淋淋的场景。
一路上,偶尔传来几声犯人的哀嚎,亦或者梦中呓语。
很快,夏弘就被狱吏带到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夏庄主,也只能如此了,您多担待。”
带路的狱吏是张苍的下属,往日和夏弘打过几次交道。
“有劳了。”夏弘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铺着干燥的稻草,倒也整洁。
进入牢房后,夏弘抱着后脑勺,倒头便睡。
这几日连日奔波,舟车劳顿,他休息得并不怎么好。
直到半夜时,才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夏弘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站在了牢房之外。
望着来人,夏弘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旋即一脸惊讶。
这不正是那日与赵叔一起来夏家庄应聘的那个会计吗?
“二十七号,你怎么来了!”
一瞬间,夏弘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