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园内,嬴政坐在一块石头上,宛如一头雄狮,不怒自威。
两个少年跪在一旁,柴火依然在燃烧着,不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音。
“连续旷课三日,想必你兄弟二人自是觉得掌握的很不错了?”
嬴政拿着书本,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随口问道:
“韩非子曾说,为君者,当思十过,那便说说,是哪十过吧!”
“这……”
听是这个题目,十五皇子心中暗叫不好。
这篇文章,正是他还未背熟的篇目,这几日为了制盐的事情,他忙前跑后,哪还有时间背这个。
眼见老十五已经吓成了一副鹌鹑的模样,十一皇子无奈叹了口气,出声道:
“启禀父皇,十五弟年纪尚幼,这题可否容儿臣来答?”
“可。”嬴政淡淡道。
十一皇子行了一礼,旋即开口道:
“所谓十过:一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二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
三曰,行僻自用,无礼诸侯,则亡身之至也;
四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则穷身之事也;
五曰,贪愎喜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
六曰……六曰……”
十一皇子原本还从容自信,可是背到这一句时,突然神色一慌,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眼见他犹如鬼打墙一般,来回重复着这一句,嬴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手中的书本摔在了他们面前。
“呵,背不出来了?那朕来告诉你们!”
“六曰,耽於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
嬴政一脸愤怒地看着面前两个儿子,语气冰冷。
“老十八好歹还知道替朕分忧,可你们呢!虚长人家几岁,竟然连自己弟弟都不如!”
“大秦这江山要是交到你们手里,也就离亡国不远了!”
听到嬴政的话,十五皇子已然委屈地在旁边哭了起来,而老十一则是一脸惶然。
“父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他想给嬴政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朕对你们……很失望!”
不等十一皇子把话说完,嬴政便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院子里,十一和十五楞在那里,看着满地狼藉,一脸茫然。
他们两个因为出身的问题,原本就不受人待见。
别人的母亲,要么是各国的公主王妹,要么便是名门之后,豪商之女。
而他们两人的母亲,一个去世的早,另一个则因为出身宫女,处处被人排挤。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单独面圣的机会,却惹得嬴政大怒而去。
看着老十五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十一皇子摸着对方的脑袋,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知道越到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老十五,别哭了,你还记得弘哥的话么!
凡遇大事需静气,你想想,若是弘哥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
老十五哭得泪眼迷离,听到这句话,总算缓了过来。
“若是弘哥的话,他肯定会直接闯宫面圣,解释清楚的!那天在大街上,他不就是这样的嘛!”
“屁!”
老十一被气得笑了出来,原本压抑的心情,也释然了许多。
“父皇又不是匈奴,喊打喊杀,不找死嘛!”
十一皇子摇了摇头,突然眼前一亮,笑了出来。
“哈哈,我有办法了!”
十五皇子抬头望天,瞪大了眼睛。
……
从后宫出来,嬴政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内侍跟在身后,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招来无妄之灾。
回到咸阳宫中,坐在案桌前,嬴政更觉心烦意乱。
看着压在案头的公文,他不由想起了夏弘,这孩子脑子活,办法多,还总是给人带来许多惊喜。
想起宫外的那段日子,嬴政不由有些怀念。
那是一种极为轻松,自在的感觉。
算起来,有日子没到那边去了吧,要不就出去散散心?
想到这里,嬴政丢下烦恼,轻车简从,直接朝夏家庄奔了过来。
此时,夏府之内,人影攒动,人声鼎沸。
夏弘慵懒地躺在卧榻之上,看着院子里,侍女们新排练的舞蹈,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这段日子,他又是造纸,又是忙着给村里人制砖盖楼,可算是累坏了。
好久没有享受过如此惬意的生活了!
看着眼前美女们优美的舞姿,夏弘眼中满是陶醉之色,说实话,这些纯天然的美女可要比后世那些所谓的女子舞团养眼多了。
乐工们击打着乐器,优伶在一旁清唱和声,整场氛围宛如仙境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赵叔!您来的正好!今天您可有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