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七日后妖王要大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妖界王宫沉寂了五百多年,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一排排婢女在屋檐下挂上红灯笼,在窗户和大门上贴上囍字剪纸,龙凤红烛,喜糖,请柬,开始涌现在妖界各地。
每天都有侍女带着权酒泡花瓣牛奶浴,用妖蜂王酿出的百年花蜜替她保养头发,就连一个指甲盖,每天都要被修剪涂抹若干次。
权酒躺在床榻上,身边围了十几个妖气冲天的侍女,正在叽叽喳讨论。
“陛下不喜欢脂粉味儿,所以需要娘娘自带体香,这玫瑰牛奶浴再泡上三天,味道就成型了。”
“娘娘这双玉足生的好看,奴婢见了都艳羡不已,再戴上一枚红绳铃铛,陛下一定喜欢。”
“新婚之夜娘娘要伺候陛下,这指甲不可留的太长,若是伤到了陛下,怕是半个宫殿的下人都得遭殃。”
权酒看着这群婢女已经到了吹毛求疵地步,侧面烘托出唐律的暴政有多“深入人心”。
她闭上眼睡了一觉,任由一群婢女打扮,等她醒来,身边终于没有人围着。
”好了吗?”
“好,好了。”
婢女呆呆看着盛装打扮的权酒,突然就明白一向清心寡欲的妖王陛下立后的原因。
眼前的女子肤白如玉,双颊微红赛桃花,一双狭长黑眸顾盼生辉,水波流转,无意间轻轻抬眸,就有摄人心魄之姿。
权酒懒得看镜子,绕了大半个王宫,回了寝宫。
今日是第二日,她想再看看冥河镜。
一滴血落下,画面中的人又有了变化。
少年的乌发和眉毛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霜,风醉闭眸盘腿坐在洞中,仿佛不觉得冷。
贺青随来到寒冰洞中,从怀中掏出一块暖玉。
“风师弟,你刚修行不久,在寒冰冻中挨上一个月,大概率会损伤根基,这块暖玉你拿在身上,可以护住心脉。”
他不明白,师尊明明心里护着风师弟,却为何要将他罚入寒冰洞中?
别说风师弟现在还是练气期,就连金丹期的弟子来了都不一定受的住洞中的寒气。
风醉睁开眼冷冷看他,没有动弹。
贺青随也不介意,将暖玉放到他怀中,独自离开。
一个月后,风醉出了寒冰洞,修为大涨,由练气期到了筑基后期。
别人都在道恭喜,唯独作为师尊的权酒什么都没说,反而带他下了山。
很多时候,少年风醉都觉得这位师尊讨厌自己,如若不是那日在殿前偷听到她和贺青随的对话,这样的认知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权酒没有教他抓妖除魔,带着他在京城最繁华街道旁租了一个院子,买了几只小鸡小鸭养在院子里,每日让风醉按时喂养。
隔壁孙大娘的鸡被偷了,权酒让风醉送一只鸡崽过去,孙大娘收下鸡崽,对风醉千恩万谢,无视他的冷若冰霜,拉着他去屋里蹭了一顿饭。
每当有邻居出事,权酒就会让风醉过去帮忙,风醉无法共情这些弱小又普通的凡人。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破口大骂一下午。
又怎么会有人为了买菜的一文钱,同人讲价到口干舌燥。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太不求上进,太弱小。
又过了一月,权酒见他没有任何变化,开始让他附身在他人身上,附身的对象一开始是街坊邻居这般的普通人,后来成了手握权势的王侯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