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的馨香,只有凑近才能闻到,多闻几次,莫名感觉心神舒畅。
权酒收拾银针的动作微不可见一顿。
楚拓来的突然,她只来得及翻窗出去把脸涂黑,身上的味道还没来得及遮盖。
“可能是微臣炼药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了味道。”
“那可惜了,朕原本还想向你讨个香囊,别说,你这丹药的味道还挺馋人……”
他仔细想了想形容词。
“有点像花香,又有点像女人的体香,反正怪好闻的。”
不知是针灸起了效果,还是香味起了效果,此刻一阵困意涌上心头。
权酒忍住给他补一针的冲动:“等微臣把银针取下,陛下就可以回去了。”
楚拓反而不急,他今天来还有别的目的:
“朕听说你和沈琅闹了矛盾?”
“不敢,沈大人日理万机,乃是国之栋梁,微臣不过刚上任,哪有资格和沈大人闹矛盾。”
她语气冷淡,楚拓却从中听出了一阵敢怒不敢言的怨气。
得到满意的答案,楚拓装作替她撑腰:
“沈神医,不可妄自菲薄,你乃孟国的紫微星,未来不可限量,如果沈琅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大可以告诉朕。”
权酒替他拔针:“都是些小事儿,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
那日以后,楚拓特地放权,安排了不少针对沈琅的任务给她。
白日里,权酒一见沈琅就横眉冷对,可到了深夜,两人又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推翻楚拓。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秋狩日。
“三皇子,听闻北齐人骁勇善战,你可有兴趣参与今日的狩猎?”
楚拓一身灰色戎装坐在马背上,手持弓弩,背上背了箭筒,骑马路过轩辕青兰的时候,一脸气宇轩昂。
还没入冬,轩辕青兰却穿上了厚重的披风。
“咳…咳…陛下,我身体不适,恐怕难以参赛了。”
楚拓眼底兴味缺缺:“行,那你留在这儿休息。”
“咳咳……”
天气越冷,轩辕青兰咳嗽的频率也越高,芝兰玉树的男人坐在铺着厚重毛毯上的摇椅上,身形微微佝偻。
奶团子担忧看了一眼他:“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这便宜哥哥对他挺好,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轩辕青兰抵住嘴角,努力憋着:“你不是想见他吗?”
吵着闹了几天,可如今权酒奉旨进宫,他作为北齐皇子,根本找不到正当理由三番两次的拜访她。
奶团子面露纠结,最后给他塞了一个汤婆子:
“我去找她。”
权酒刚来到狩猎场,就看见一脸愁容的奶团子。
“怎么了?”
奶团子瞥了一眼远处的轩辕青兰,黝黑的眸浮着一层暗光:
“他是不是要死了?”
讨论起生死,他没有一般小孩儿的恐惧失态,只是多了几丝惋惜,仿佛生死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权酒看了一眼轩辕青兰的脸色,实话实说:
“如果再不治疗,估计他只能活上半年。”
她看着奶团子微变的脸色,若有所思:“你是想让我救他?”
“你想救他吗?”
出人意料的是,奶团子居然反问她的感受。
权酒心脏突然加速,砰砰直跳,她蹲下身凝视着眼前的奶团子,一直存疑的事情仿佛有了答案。
“如果我说不想救,就能不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