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一个普通人类,恐怕还没将路泽文送到医院,半路上早就挂了几百次。
她盯着“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几个大字,眸光深了深。
回到病房,护士已经给路泽文换好了药,小护士盯着路泽文俊逸淡漠的脸,脸色微红,眼底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淡淡倾慕。
听见权酒的脚步声,小护士像受到惊吓的鸟儿,急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啧。
权酒看了一眼祸害人而不自知的冰冷男人,转头看向小护士:
“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小护士还在为刚才的偷窥心虚,急忙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离去。
等房门关上,权酒一针见血道:“兰斯给你喝他的血了?”
医生说,兰斯有失血过多的症状。
路泽文:“他就算愿意给,我也不敢喝。”
狼人血专克血族。
他要是喝了,估计现在尸体都发臭了。
路之遥眼底若有所思:
“兰斯应该是用了狼人族的血契,狼人族的部分阵法需要用血做引子。”
他没有说完,权酒却猜测出了大概。
瞿溪县离医院几百公里,狼人并不会瞬移,兰斯身受致命重伤,带着昏迷不醒的路泽文翻过重重山林,还要一路躲避狼人族的追杀,逃到几百公里外的医院,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估计他是用了特殊阵法,躲避了狼人族的追踪。”克里斯轻声道。
路泽文抬眸看向权酒:“听医生说,你会一点医术?”
她是神明,普通医生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她能做到。
权酒看着神色平静的路泽文,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难过的情绪:
“我救不了。”
她故意夸大兰斯的病情。
可让她失望的是,路泽文依旧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
男人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后背靠在床头,听见她的话,迟缓反应了两秒,轻轻垂眸,纤长浓黑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
“这就是活该,早就说了让他走。”
他语气轻缓,仿佛在点评陌生人的故事。
他手下的人,只有死了才能摆脱他的控制,重获自由。
唯独兰斯是例外。
他主动放他走,给他自由,还倒贴了十几个亿,可偏偏狼人就是一条筋,怎么也赶不走。
权酒一直觉得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了二十几年,路泽文好歹对兰斯不同。
“你当初为什么放他走?”
路泽文:“兰斯已经慢慢脱离我的掌控,一把生锈的刀,我留着何用?”
在他的认知中,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对他有用,一种对他无用。
兰斯以前是前者。
后来,成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