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矿泉水和退烧药,想扶着他坐起来,指尖刚触碰上他的手臂,却发现男人的外套都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掉进水里之后,再被人打捞起来。
“十七?十七?”
她拍打着他的脸颊。
男人迷迷糊糊睁眼,蓝眸蒙上一层水雾,说不出的可怜脆弱,和刚才威风凛凛,痛下杀手的暴力兔子判若两人。
他虚弱靠在墙角,用这双水汪汪的蓝眸凝视着权酒,一刻也不眨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权酒替他拧开瓶盖,将乱泉水瓶递到他的面前:
“你发烧了,起来把药吃了。”
十七看着她薄唇一开一合,根本没留心听她在说什么。
权酒看着明显发呆的男人,一点也不友善的抬手,扳开他的嘴,将退烧胶囊扔进他的嘴里,递给他水,冷冷命令道:
“喝。”
这傻兔子太不让人省心,等她离开以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人坑蒙拐骗。
十七乖巧喝水吞咽,然后安静靠在权酒手边,因为药效的作用,没一会儿他就打起了瞌睡。
权酒面无表情推开靠在她肩头上的脑袋,可不过片刻,隔壁的人又无意识靠了过来。
她冷脸扭头,就看见男人安静俊美的侧颜,他整张脸包裹在黑色帽沿下,退烧后的肌肤恢复苍白色,鼻梁高挺,红唇微微抿着,似在不满她的推搡。
在几轮推搡中,一只毛茸茸的兔耳无力耷拉,悄悄从帽子里露出个头,可陷入昏睡中的兔子毫无戒备心,根本没有察觉。
权酒越发觉得他会被人拐卖,她盯着毛茸茸的兔耳,黑眸微眯,却没有再推开他。
睡到后半夜,十七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双臂肆无忌惮搂着她的胳膊,露出帽子的耳朵好几次蹭到权酒的脸颊。
权酒几乎是用了全身的耐力,才忍着没把他丢出去,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她今天不和他计较。
……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起床,陆续出门寻找食物。
不是每个人都像权酒这么幸运,在昨天的流亡中,食物和水早就不知掉落在何处,饥肠辘辘一晚上,大多数人睡得并不安稳。
和权酒离得不远的少女也醒了,手里握着一包压缩饼干,对上权酒的目光,她误以为她也饿了。
纠结片刻,少女还是从包装袋里抽出一块饼干递给了她:
“我也只有这一包饼干了。”
权酒道了一声谢谢,却没有接:“我包里还有吃的。”
物资藏在工厂里终归不方便,为了不让人发现物资的存在,她时不时就得回来查看,这大大限制了她的行动范围。
临时避难基地会在三天后落成,等她拿着物资和军方达成交易,她再想办法要不要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时不时有军.队经过,将落单的人救助回基地,待在工厂里的人大多都选择离开,只有十七选择了留下。
权酒疑惑:“你不走吗?”
这只兔子虽然好看,可她实在没兴趣带上一个脑袋不好使的队友。
听见她要赶他走,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