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酒担心他们突然对肖拓下手,上前一步,抓住肖拓的手腕,将人挡在身后:
“没钱就去赚,非逼我对你们对手是吧?”
肖拓虽然出生于黑.道.世.家,可身娇体弱,动不动就生病,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
花臂大哥见好就收,找准时机撤退:“老子不打女人,兄弟们,我们走!”
权酒本以为会有场恶战,可没想到对方这么讲“江湖规矩”,她根本无从下手。
等到小巷子空荡荡时,她还有些恍惚:
“现在的黑|社|会还挺特别……”
不抢劫,不斗殴,堵人居然是为了学习。
“你没事吧?”
权酒伸手摸他的胳膊,确定他是否受伤。
肖拓任由她握着自己,唇色泛白:“有些吓到了。”
权酒:“???”
你家不是混黑的吗?
这也能被吓到?
肖拓垂眸解释:
“虽然我是肖家的人,但是并不受宠,肖家有许多支脉,从不缺家族继承人,我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就被排除在外……”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地面,乌黑纤细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周身莫名透着一股凄凉的味道。
权酒突然就回想起在韩氏集团见到肖拓那天。
韩氏和肖家谈合作,可他作为肖家名义上的太子爷,却一直走在最后面,没有任何存在感,周围的人也没因为他的身份而尊敬忌惮他,仿佛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
因为肖拓身体不好这件事,她本就对他怀有怜惜,听了他的悲惨遭遇,她默默脑补出“一只被家族放弃的小可怜,空有头衔却无实权,在群狼环伺的大家族中艰险求生”的故事。
“没事,以后有我罩着你。”
权酒热气一股脑上头,开口承诺道。
肖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垂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性格孤傲、从小缺爱的小狼崽在接受他人好意时,极其心动又别扭的模样。
他低声道:“……还是算了吧。”
权酒愣住:“为什么?”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向人承诺了。”肖拓面色平静。
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过希望。
权酒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多半是以前被人“毁约”过。
她心底又是一软:“我既然敢说,那就代表我能做到。”
反正养一个儿子也是养,养两个儿子也是养。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可靠,她主动道:
“以后你也别叫我学姐了,叫我姐姐吧。”
肖拓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有什么东西,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吸入了眼眸最深处:
“真的可以吗?”
权酒:“当然。”
肖拓抿了抿唇,上下唇瓣交叠又分开了好几次,最后,他终于轻声开口:
“姐姐。”
少年刚过变声期,嗓音处于一个微妙的过渡阶段,混杂着成年人的沙哑成熟,又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稚嫩干净。
权酒被这一声“姐姐”叫得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