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勃鞮前脚刚出吕府,后脚便直接到了晋文公的寝宫外。早有侍卫拦住他:“站住,再前一步,就不客气了。”
“别啊,客气一点行不?请通告主公,说勃鞮有要事求见!”勃鞮满满自信。晋文公很惊讶,这几天,谁都会来求见自己,但勃鞮这个挨千万的居然敢来见自己,且听他有何事,到时抓住个他的不是,直接解决了这家伙!
晋文公吩咐内侍去将一物取来,原来是一件破旧衣服,这正是想当年晋文公逃脱勃鞮刺杀时被勃鞮砍掉一截衣袖的那件衣服,本来晋文公准备在黄河边上扔了这破衣服,但狐偃等人劝他别扔,这才保留了下来。此次既然勃鞮来求见,正好以此来训斥勃鞮。
勃鞮恭恭敬敬走进寝宫,还未等他开口,晋文公将衣服扔在勃鞮面前,冷冷道:“不知你还记得这件衣服吗?想当年,你几次三番行刺寡人,甚至,你为了早日杀掉寡人,来得那么快。在蒲城,两天的行程,你一天便赶到了;在翟国,三天的行程,你两天便到了,你对寡人之恨有多深啊,幸亏寡人自有天佑才幸免于难。现在寡人承天意继位国君大位,象你这种人,难道不感到惶恐,难道还不快快逃命?快走吧,趁寡人最近心情好,不想计较你先前对寡人所犯的罪,如果还留在国内,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勃鞮却丝毫不慌,他抬起头,看着晋文公,淡淡笑道:“主公,臣实在有些失望,您都流亡了整整19年,难道还看不透这世间作为人臣的基本道理吗?臣不知道什么叫惶恐,因为臣从来没有做过有违人臣之事,所以不必惶恐。先前,臣是先君献公之臣,只知道执行献公的命令,这是臣对君之忠;后来,臣是先君惠公之臣,就只知道执行惠公的命令,这也是臣对君之忠。为臣之道,首先便是忠诚,这是臣对国君的忠诚,非但不应受到惩罚,而应该受到褒奖。
当初,主公您是国君眼里的罪人,在臣的眼里,只有国君的命令,不可能有对罪人的同情,所以臣当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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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三天行程两天到,两天行程一天到,那正是臣对国君无限忠诚的表现。为臣之道,不但要忠诚,更要不折不扣执行好国君的命令,不能让国君因此而担心。
想当年,管仲辅佐公子纠时,箭射齐桓公,齐桓公最终还是重用了管仲,所以齐国能够称霸中原,这便是齐桓公能够做到不计较射钩之怨,从而成就霸主之业。而如今,主公放着前人的好榜样不学习,反而把旧怨深藏至今,臣认为主公未喑明君之道。既然如此,那臣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可惜,臣这一走,主公就大祸临头了。”
说罢,作揖欲告退。晋文公哪里想到这个嘴上没毛的太监口才倒是一流,而且讲得确实是非常有道理。当他听勃鞮说自己将有大祸时,心里也不禁一动:这个勃鞮敢冒死来见自己,看来确实是有事。
想到此处,晋文公顿时换了语气:“且慢,寡人倒要听听何祸之有。”
勃鞮笑了,他向晋文公行了一个大礼,又卖了一个关子道:“主公啊,不是臣吹牛,今天主公您见了勃鞮,就相当于得到上天赐予主公您的一份大礼,着实可贺啊。”
重耳听着既好气又好笑,看来这世上,自吹自擂的人多了去了,这个勃鞮,如果不说点有用的东西给寡人听,看来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你废话太多了,寡人顺利即君位,喜事确实很大,你今天来称贺,已经晚了。”晋文公道。
勃鞮道:“在主公您得到勃鞮之前,一切都是然并卵,所谓的喜事,随时可能会成丧事。但今天主公您得到了勃鞮我,那主公即君位才算是真正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