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尚武成风,打仗能令秦国开疆辟土,待遇自然是好的没话说。当初王翦可更过分,带着六十万大军与楚国对峙三年。期间大口吃牛肉大口喝酒,还会玩蹋鞠等游戏。
“来来来,给上将军满上!”
能喝酒就行咧,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上将军,吾素闻蒙家军乃大秦虎狼之师。今日得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噗……”
蒙恬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全喷了。
你小子活腻歪了?!
这是夸人吗?
这是害人!
包括韩信在内,脸色也瞬间就变了。
“草,老夫与你有仇吗?”
“没……没仇啊。”
“那汝为何诬陷老夫?”
“诬陷?”
蒙恬站起身来,神色无比认真严肃。抬手抱拳向前,“老夫食君之禄,戍守边疆。这三十万大军非我蒙氏所有,而是大秦的军团,是陛下的军团!至于虎狼之师……汝如此称呼可知犯下大错?”
“哈?!”
卓草挠挠头,不明所以。
他就随口恭维两句而已,怎么蒙恬就和踩了尾巴似的。甭管是电视剧电影还是小说里头,总会对蒙恬率领的蒙家军着重描写,甚至还衍生出各种名称,像什么黄金火骑兵之类的也是如此。
至于虎狼之师……这称呼对秦国来说更加不是什么好的称呼。当初秦国不被山东六国所接纳,被中原视作蛮夷虎狼。再往后秦国打仗极其彪悍,还因为军功制的缘故,导致各种砍人首级。试想一下,有秦人腰里挂着死不瞑目的首级,然后嘶吼着朝别的敌人杀去,结果如何?
这要搁后世,拍成恐怖片都没啥问题。
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估计能尿裤子。
也就是说,这评价对秦国是贬义的……
这真不能怪卓草,古往今来很多成语的意思都不同。比方说衣冠禽兽,其实刚开始是褒义词,只是后来成了贬义词。
“咳咳,我就随口一说而已……”
“随口一说?!”
蒙恬脸色涨红。
不是他小题大做,是因为卓草身份敏感。卓草是护军都尉,代表的是皇权。更别说秦始皇诏书一下,更是把卓草的地位权利提高一大截。见其佩剑,如始皇帝亲临。他还以为卓草是想给他个下马威,怕他拥兵自重,把大军纳为己用。
实际上,他哪会有这些想法?
他蒙恬纵然在外戍守多年,依旧是忠心耿耿。皇恩浩荡,他从未有半分别的心思。只因为蒙氏备受皇恩,只想老老实实修好长城,再平定匈奴夺回河套之地。
“我真就随便说说的……”
“罢了!”
这要换个人来,蒙恬非得先揍一顿再说!这也就是卓草,他心里有所准备。他记得蒙毅说过,卓草为人就这么洒脱不羁。经常说些不着调的话,听到了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并无恶意。
这刚见面,他就感受到了。
“那就是说,没有蒙家军了?”
“……”
“咳咳,我就满足下好奇心。”
韩信也是无奈叹气,卓草未免太过口无遮拦了些。若是不懂这些,平日里大可问问懂得人。虽说他也不懂,可在面对蒙恬这样的顶尖勋贵,多少还是要注意些。若是惹恼了蒙恬,那就是等同于触怒了整个蒙氏!
蒙恬也没太在意,端起陶碗一饮而尽,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素闻这草酒美味至极,名动关中。今日得尝,果然甘醇香厚。只是老夫不明白,为何旁人所赠草酒没有你带来的这么醇厚?”
“咳咳……商业机密,商业机密!”
卓草面露尴尬,就这么糊弄过去。难不成他告诉蒙恬,你先前喝的都是我掺了水的,就我自己带来的是最地道没掺过水的草酒?
思来想去,卓草也觉得不太可行。
“呵!”蒙恬打量着卓草,不解道:“自泾阳至此地并不算远,何故要这么久?莫非路上遇到山匪,亦或者是匈奴?”
“只是沿路遇到些事,再加上游山玩水耽误了行程。”
“游山……玩水?”
蒙恬差点没把陶碗给捏碎。
你小子可是护军都尉,军令在身!
虽说规定半个月内赶来,也没必要压着点吧?
说半个月,你就真一个时辰都不差?
“你倒是足够实诚!”
“还好还好。”
老夫可没在夸你!
卓草环视四周,而后看向蒙恬周遭的亲卫。
“上将军,吾还有一要事。”
“哦?”
蒙恬面露不解,以为始皇帝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知会于他。想都没想,旋即挥手示意其余亲卫退下。
“吩咐下去,看守大营四周。任何人无故靠近大营者,立斩不赦!未有老夫通传,一律不得入内!”
“唯!”
这些亲卫当即领命退下。
看看,人家保密措施做的多好。
卓草看些古装剧就很奇怪,隔墙有耳这道理就不明白?哪怕是再亲近的人,都有可能出卖自己。说到重要的事情,那肯定得小心再小心。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懂,那些个位居高位的大佬不懂?
“草,现在可说了?”
“此事说来话长,且听吾慢慢解释。”
卓草其实就是把自己卧底的事告诉了蒙恬。
他这么做,是早早就做好的决定。
史记为蒙恬是单独列传,描述了蒙恬有多么忠肝义胆。明明手握兵权,可等赐死诏书来后,他也未曾想过要造反,而是拔剑自杀。这种搁后世,那就是绝对的愚忠。既是如此,蒙恬应当也不会坑他。
这些事不先和蒙恬说,后续会更麻烦。
“是这样?”
“不光是我,我家那个傻老爹……咳咳,吾翁其实也是卧底。他本是反贼后来受皇帝感化,而后成为玄鸟密探。其目的就是结交反贼,等待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
蒙恬面露无奈。
这些事,其实他都知道。
蒙氏备受皇帝信任,蒙毅告知给他也无妨。
看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诶,上将军不吃惊吗?”
“咳咳,吃惊,很吃惊!”蒙恬连忙捋着胡须,惊叹道:“想不到竟有此事?如此说来,汝倒是难得的很。只不过,为何要告知老夫这事?”
“因为,前不久偷袭探子的并非是匈奴,而是反贼乔装打扮而成!”
“什么?!”
蒙恬猛地拍桌子起身,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