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几次来找蓝礼了?”
迎面而来的一句话尽管听起来平淡没什么情绪,但当事人却因此内心一紧。
“大人,我——”
前走私犯话语停顿了那么一下,随后低头道:“我只是在给蓝礼大人讲外面的事情,他对君临很好奇,很喜欢听一些大街小巷的风俗习惯和有趣的小故事。”
说话时,戴佛斯内心颇感惭愧。
他宣誓效忠于史坦尼斯,同时眼下身份地位也拜对方所赐,可现在竟然与他撒起了谎……
然而不这么说又不行,那件事涉及到的事情很复杂,他既然应下了去办,就很难说出真相来。
听起来这话没什么问题,只是对方却很敏锐地发现了戴佛斯话语中的异常。
“蓝礼大人?十多年的走私勾当让你连对一个小孩都能如此敬畏了?或者我的洋葱骑士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这话让戴佛斯暗感糟糕,但走私生涯带给他的可不止是丰富的操船经验,于是他低头回应道:“只是因为那孩子总管我叫爵士,所以我就叫他大人——我是说在风息堡时,史坦尼斯大人,在您没有封我为骑士之前,他就这么叫了。”
说罢,见对方仍旧在静静看着自己,棕发中年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我当初说我不是骑士,不能叫爵士,那孩子就说那他也不是大人,然后我们就……就这么互相叫着,私下里叫,已经习惯了。”
“这样啊。”对方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看了他几眼后,突然道:“他从小就很古怪。”
棕发中年闻言一愣,对方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眯了眯眼,似乎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
“父母遭遇船难那天,我本以为他根本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当初只是个出生不满一年的小婴儿,但事实与我想的完全相反。”
“那场风暴过后,仆人们很多都和我们一样哭泣,叔公同样躲在他的房间里抹眼泪,但谁又会真正的伤心呢?那些仆人没过几天就已经重新忙碌在新任公爵的继承仪式当中,把旧公爵忘得的一干二净,叔公也总拉着劳勃说这说那。克礼森不断写信,通知七国上下年轻公爵的诞生,似乎这是什么喜事。”
他说着,幽蓝双眸的目光凝聚,重新看向眼前这位棕发中年。
“我观察遍了城堡中的所有人,似乎只有那个还不足一岁的小婴儿仍在替父母的死而伤心,后来我始终认为那是我的错觉,毕竟他当时还太小了,又能够懂什么?”
这些话让戴佛斯有些迟疑是否要开口回应,对方却也没打算能听到什么回答,默默思索片刻后,他突然笑了一下。
“他爱听,你就多和他说一些吧。”
说着,他摇了摇头,随后转身离去。
望着对方背影,戴佛斯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小袋子,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这位大人到底是真的没发现什么,还是在假装看不见?
……
蓝礼显然想不到自己在襁褓时代就被人给“盯”上了,还是那个在他看来与茅坑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便宜二哥,此时他正思考着别的问题。
密道与王后的谣言,这两件事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但新的问题却又浮现而出,那就是泽地人,以及他的匕首。
泽地人身上有一件匕首,是能够让他进入“历史副本”的媒介,最初他发现自己闻不到那种气味后,还以为是泽地人没有带上它。
然而仔细观察后,蓝礼却发现真相并非如此,那匕首仍旧完好无损地插在对方腰侧的皮鞘当中——因为匕首木柄上有一道鱼梁木叶子的标记,所以蓝礼能够认出来。
然而问题来了,为什么这匕首上的气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