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梨花盏永不熄灭,为不夜城赢得百年声誉,竟不知它还是一件神兵利器,那漫天烽火的绝技施展出来,饶是一品极致准仙的岭南大侠谷伯麟也难以抵挡。
其实梨花盏的秘密在不夜城历代城主间世代相传,但要施展其真正威力漫天烽火绝技,却要最顶级的造化会元功功力方可,东凰是唯一做到这一点的人。
梨花盏赫然显现威力,将谷伯麟打了个措手不及,致其双眼刺瞎,面对东凰三兄弟,如何是敌手?
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作为一代人眼中的侠客,当然不能失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度,谷伯麟奋力还击,殊死搏斗,落得满身伤痕,淋漓鲜血遍洒黄土。
这一战,已经失去悬念。
不想目睹岭南大侠之死的侠客已经黯然离去。
璎珞急切道:“他就要死了,你快去救他。”
释迦叶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出家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难道是骗人的谎言吗?”璎珞问道。
“当然不是,成全别人更重要。”释迦叶道。
谷伯麟边打边说:“原来先哲法王释迦叶大师也在场。法王助我报了大仇,在下还未正式道谢,便在今日吧,日后可就没机会了。”
释迦叶笑道:“谷大侠不必客气,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大侠放心,你死后贫僧替你收尸厚葬,也不枉相识一场。”
高居武评榜释迦叶的大名威震寰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凰三兄弟惊得停住了手。
东凰遥遥作了一礼,“不才东凰,见过大法王!”
释迦叶回礼道,“好说,好说,东城主客气了。”
东凰试探性地问,“我与谷伯麟有杀父之仇,今日非要做个了断,听大师的意思,是不准备插手了?”
璎珞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让一个和尚见死不救,怎么可能。”
释迦叶迟疑了,“这……”
“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不夜城的事都敢管。”东宇怒骂道。
“休得无礼。”
东凰斥退了东宇,态度依然温和,“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璎珞嗤之以鼻,不予理睬。
在场的江湖豪客们尽皆暗想:敢对不夜城城主如此不屑,这少年不简单呐!
不夜城的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
但璎珞有释迦叶保护,谁也不敢造次。
不敢动手,动嘴还是可以的,东宇继续挑衅道:“蒙着脸干什么,怕被人认出来吗?”
璎珞不依不饶道:“你们这个什么城主不是也戴着面具吗?只准他蒙面,不许别人蒙面啊?”
“东凰愿与少侠坦诚相待。”东凰顺手摘掉了面具。
那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横竖交错的刀痕,丑陋之极。
围观众人禁不住发出一声唏嘘。
江湖盛传,不夜城七子是出名的美男子,东凰与他的两个兄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璎珞毕竟是女子,如何有勇气让人见到自己的丑陋面容,霎时间怯懦了。
释迦叶禁不住惋惜道:“东城主的造化会元功出神入化,又有天下至宝梨花盏在手,可说是当世的顶尖高手,谁还能将你伤得如此之重?”
谷伯麟朗声道:“是我!”
空气凝滞,鸟雀无声。
东凰遍视群雄,朗声道:“谷伯麟杀我父亲,毁我容貌,此仇该不该报?我技不如人,小施计谋,侥幸取胜,该是不该?”
依旧宁静,无人言语。
“贫僧不愿插手不夜城的事,但谷大侠与贫僧曾并肩战斗,算得上半个至交,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惨死,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释迦叶脸色有些黯然。
东凰追问道:“大师请明言!”
释迦叶哈哈一笑,“东城主果然爽快人,如果能将梨花盏借贫僧把玩数载,贫僧愿做这中间人。”
天下之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众人敢怒不敢言。
唯有璎珞大骂一声:“无耻!”
东宇怒道:“没了梨花盏,我不夜城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东波附和道:“对,没有梨花盏的不夜城,怎能叫不夜城。”
释迦叶嘿嘿一笑:“贫僧只是说借用,又没说强取豪夺占为己有,二位急什么劲。”
东凰伸手拦住了激动的东宇、东波,郑重道:“好,就依大师所言,待会杀了谷伯麟,这梨花盏便借大师。”
堂堂岭南大侠,纵横天下罕有敌手,竟被人当作是案板上任意宰割的展肉,如何叫他不气?
“好大的口气!看剑!”
谷伯麟循声出剑,雪竹凭空飞刺而去,直刺向东凰面门。
好精准的剑法,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一剑是个盲人刺出。
东凰仓惶回撤避剑,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避开了这蓄劲十足的一剑。
然而,东宇和东波就惨了。
谷伯麟身影随剑而至,寒梅冻心掌双掌齐出,一左一右,将东宇和东波打出了数十丈外。
二人被扶起时,已全身结冰冻僵,狂吐鲜血不止,一命呜呼。
寒梅冻心掌,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