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夏也似乎不知疲倦,不知行了多久,不哼也不叫,似乎是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但刚一入城,周围喧嚣的吵闹声,倒让他无心思考了。
这一整条街,一眼望去竟瞧不着头,街道两旁,各式小摊小贩,卖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有胭脂水粉,有些商贩摆摊贩卖些首饰衣衫鞋袜,也有卖各式的书籍、画册等物,倒也有一些稀罕玩意儿。
沈知意有些迫不及待地左观右望,热闹程度相比白鹤城可谓是只增不减。
“檀夏,走,瞧瞧丽州府衙在何处。”虽说这丽州繁华地带,瞧的他眼花缭乱,但那一伙人还在客栈里头绑着的。
那青牛不哼也不叫,驮着沈知意慢慢地走在热闹的市井街头,经过这几日的赶路,也是许久未曾见到过如此热闹的景象了。
还未寻得丽州府衙,只听得前方吵闹非常。
檀夏应声止步,沈知意也不由得抬头观望,只见前不远处,有一马车,且不知马车内坐着何人,只瞧的一人坐于马车之前,手握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与速度,马车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马,众人皆身穿官服,腰系佩刀。
轿子旁有一人,身骑骏马,身材高大魁梧,手按于佩刀之上,静静护与一旁。
沈知意细细端详,且不知为何,马背之上那人竟有些眼熟。
街道之上的群众见状,纷纷散于两旁,本来热闹非凡之地,一时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为这马车让道。
“狗官!”
忽然之间,人群中的一声“狗官”突然冒出,一时间惊呆了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看去。
本以为是什么寻衅滋事的市井流氓,放眼望去,却是一书生打扮的少年,他身着朴素,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朝廷官员出言不逊?
这马车也算不上奢华,而那坐在马车上的人也不为所动。
只瞧的一身着官服的官差,慢慢走上了前,怒目而视,大骂道:“你这穷酸秀才!活得不耐烦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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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两头来找我们知府大人茬?”
“我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先让你家大人还惜画的命来!”那书生不惧亦不怕,笔直地站在那官差身前,眼神毅然有力,丝毫不像是寻常的穷酸秀才。
“找打!”那官差左手一伸,一把揪过那书生的衣领,那书生本就无甚力气,身材瘦弱,哪里比得上当差的?
那官差就像是拎小鸡仔子似的,将那书生给拎到了自己的面前,将右手抡了起来,只瞧见那沙包大的拳头搞搞抬起,随之便迅速地朝着那书生的脸颊处打去。
那书生并非是什么习武之人,只得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将双手挡在自己的脸前,将脸护的严严实实的。
“放开我!你们这些仗势欺人!草芥人命的恶徒!”书生闭眼一瞬,那书生只觉得身后一股凉风飘然而过,轻轻吹动自己的衣衫,而时过一息,那拳头并未落与自己的脸颊之上,身体各部也无任何异状态,诧异之间,书生放开双手,缓缓睁开双眼,自己身边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身着便装的清秀少年,正是方才骑在青牛背上看热闹的沈知意。
一时间飘忽而过惊呆众人,仅用单手便制止了那劈头而来的拳头,掌力与拳风相互碰撞,那其中之力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书生有些惊魂未定地瞧着身边的这位少年,正要说话,却被那官差打断。
那官差想要收拳,却发觉拳头早已被那少年的手掌所握,一股无形之力让他的拳头无法抽出,他只得大骂:“你又是何人?何时轮得到你在这里出风头?”
少年轻轻松开手,将那书生护在了自己身后,瞧了瞧那官差身后的马车,道:“这位官爷,不是在下想要出头,只是您家大人还未说话,您作为官差,当街殴打平民百姓……或许做的有些不妥吧?”
“这……这……”那官差的被沈知意当头一问,经不知如何作答。
马车一旁,骑在那骏马之上的一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此事莫要声张,打道回府,莫再深究此事。”
“是。”男人此话一出,那官差便一口应下,连忙退回了队伍中。
这话也正好传进了沈知意的耳朵,他下意识地抬头观望着,瞧见了那身骑骏马,体格健壮,却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表情说不出是惊还是喜。
那中年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沈知意,但二者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皆未言语。
“臭小子,今日就先放过你,若再敢来找茬,有你好果子吃!”那官差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厌烦,他松开手后便重新退回了马车旁。
“还放过我!我还没……”
瞧着此事已了,沈知意未等那书生说话,便一把拽起了那书生的胳膊,将他往人群外拽去,无论他如何挣扎、扑腾,他依旧不松手。
四周人群散去,丽州知府的马车再次动了起来,脚步声,车轮声,群众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无数种声音混在了一起,也已经分辨不出什么东西了。
那书生其他的话还未说出口,竟自顾自地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道:“惜画……呜呜呜呜呜……”
沈知意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檀夏,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这个哭泣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第一次瞧见一大男人哭的如此伤心。
沈知意不知这书生经历了何事,人家哭自有人家哭的理由,而自己却又不好去管这些个闲事。
“檀夏,走了。”沈知意伸手拍了拍站立于一旁的青牛檀夏,随即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牛背之上。
他看向一旁的书生,道:“兄台,相逢即是有缘,今日因此事相会,日后或许会因别事再识,有缘再回了。”
说罢,檀夏身子便重新动了起来,驮着沈知意继续朝着前走着,而那书生揉了揉眼睛,站在原地看着那身骑青牛的少年背影,似乎是一种说不出口的逍遥自在。
走着走着,沈知意突然挠了挠脑袋,脑海中似乎是有什么忘却了事情,清风拂过面庞,却什么也没想起来,他只好无奈一笑,道:“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就忘了吧。”
蓦然抬头,沈知意缓缓睁眼,一块破旧无比、摇摇欲坠的牌匾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是已经暗淡无光的两个大字“姜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