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来刺杀你林子初的好吧,干某何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争执的时候,田丰趁机赶紧大叫道:“有刺……”
林朝赶紧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
“元皓你鬼叫什么!”
田丰这才反应过来,此处有三万大军,更有七万流民,若是因此乱了起来,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被踩踏而亡。
再者,太史慈和张a皆是军中勐将,莫说自己身边还有数十名护卫,就算只有他们两人,这些刺客也不可能近身!
阻止了田丰之后,林朝又命人去请林夕带兵过来维持局面。
而此时前方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太史慈和张a已经杀疯了!
数十名刺客的进攻,原本在太史慈和张a看来只是小场面而已,可交手之后却发现,再也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战斗了。
比起战场上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袭击,这些手持利刃的刺客,简直不堪一击。
战场上面对的多是长枪长矛,甚至还要防备时不时袭来的冷箭。而这些刺客怀揣利刃,自然只能带一些匕首短剑之类的武器,以两人的武艺,自然不会有任何威胁。
望着前方的战斗,林朝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遭遇刺杀他不奇怪,毕竟今早羊m刚给自己传了一封密信。也正因如此,他刚刚才会下狠手杀了王凌。
这小子实在太跳,林朝不想等了,便提前收拾了他。
只是自己已经把王凌铲除了,为何还会遭遇刺杀?
难不成王凌上午便埋伏好了?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再说赵云和林夕那边,在得知林朝遭遇刺杀的一瞬间,林夕的眼睛就红了,甚至来不及多想,便带着自己的亲兵冲了过去。
赵云也带人紧随其后,可等两人率军赶到之时,太史慈和张a已经结束了战斗。
见到林朝安然无恙,林夕和赵云这才松了口气,继而便走了过来。
“兄长,您无恙否?”
面对林夕关切的眼神,林朝却摇了摇头道:“某没事。子龙,你赶紧派人去维持秩序,万不可因慌乱出现踩踏。”
“唯!”
赵云抱拳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虽说田丰刚才那一嗓子没喊出来,但太史慈、张a与刺客搏杀的场面被周围百姓尽收眼底。百姓们惊呼连连的同时,下意识便转身奔逃,不希望被波及其中。
情急之下,已经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乱象。
太史慈和张a斩杀了数十名刺客后,却留了几名活口,下令绑缚住之后便拖到了林朝面前。
太史慈抱拳道:“监军,刺客共二十八人,被末将与张将军斩杀二十三人,剩余五名活口尽数在此!”
“嗯,干得不错。”
林朝点了点道。
旁边的林夕却开口道:“兄长,这些刺客藏于百姓之中,说不定还有未曾出现的刺客藏匿,夕以为当搜捕一番,以免有漏网之鱼!”
毕竟是亲兄弟,林朝遇刺,最担心的还是林夕。
他深知自家兄长的身手,万一被刺客近身,断无幸免之理,当即就要派人在百姓中大肆搜捕一番。
而此时,内府众人也闻讯赶到。
望见眼前这一幕后,众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世家中人,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直吸凉气。
以林朝的身份,若以此事作为引子,正好可以来一番大清洗。届时不知多少人要被波及其中,哪怕因此身死也不稀奇。
这到底是哪个蠢货干的,刺杀不成也就算了,居然还留了活口,这不是明摆着给林子初递刀吗!
而事实上不是这些刺客不想自杀,而是太史慈根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至于始作俑者裴潜,此时已经躲到了人群之中不敢露面,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众目睽睽之下,林朝扭头看了一眼林夕,开口道:“子煦,你方才说要搜捕漏网之鱼?”
“不错,除恶务尽!莫说在百姓中搜捕漏网之鱼,就算是全城搜捕,也要将刺客全部揪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果然,他林子初要借机清洗株连了!
可谁知林朝的目光扫视一圈,将内府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后,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百姓流离失所就够可怜了,又何必因个别恶徒而去惊扰他们。子义,将这些活口带回去严加审讯,其余人都散了吧,赶紧安置百姓才是正途。”
“遵命!”
众人齐齐拱手道。
等所有人散去后,太史慈凑了上来,开口道:“监军,此事必是那些世家所为,您何不趁机将他们一举拿下,届时严加审讯,必能查出始作俑者。”
林朝目光微动,反问道:“查出来又如何?”
“自然是就地正法!”林夕面带杀气道。
林朝笑了:“某暂时还不想杀人,最起码不能因此事杀他们。反正这些人也没多久好活了,多等几天又如何。”
闻言,林夕和太史慈对视一眼,皆不解其意。
林朝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向张a问道:“俊v,咱们的人手,都安插进去了吗?”
“回监军,末将上午便安插了数百人进入百姓之中。”
“好,稍时分批安置百姓时,你要确保咱们的人都能进入城中。”
“监军放心,末将知道了!”
林朝没有再说话,而是向城中走去。
如今安置百姓的措施已经有了结果,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林朝亲自盯着了,坐等内府执行就是。
只是此次的行刺事件,林朝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无比奇怪。
要知道上午城门下,王凌仅仅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林朝当场斩杀,如今却又如此大度,着实令人不解。
但不管如何,林朝已经离开,众人的猜测也就没了意义。
……
两日后,城外百姓的安置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整个过程中林朝没有再露面,而是一直待在家中书房里,用他那奇丑无比的字迹,写下后续需要进行的一系列事项。
而两日后的晚上,一知两千人的秘密部队返回了城中,正是辛毗所率领的锦衣卫。
辛毗回到府中之后,也顾不得夜色已深,直接叩响了林府的大门,继而被家仆迎了进去。
书房中,林朝望着风尘仆仆,身上写满了辛劳的辛毗,不由笑道:“左治,一路辛苦了。”
辛毗拱手笑道:“为长史效命,在下不敢言苦。”
“都是自己人,客套的话某也不想讲了,此行结果如何?”
“幸不辱命!”辛毗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林朝,“长史请看,此处便是锦衣卫监察此次赈济三州的具体状况,何人忠心任事,何人玩忽职守,何人贪墨钱粮,在下全都一一记录在册,长史若有需要,便可按图索骥。
另外,出去赈灾的运粮队伍,这一两日也能回到郯县。”
林朝没有急着看里面的内容,反而开口笑道:“左治,你辛劳数月,按理说该好好休息一番,但某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去办。”
“长史请吩咐。”
……
正如辛毗所言,在他归来的第二日,内府和都察院负责外出赈灾的大部队,也凯旋而归。
此次赈济百姓也算成功完成任务,为表彰其功,荀或还特地设宴款待外出的群臣。只是以如今的情况,这次的酒席并不算丰盛。
宴会结束之后,太史慈便找到了现任监察御史的崔琰,请他入林府一叙。
同样还是书房中,林朝望着数月未见,面带疲惫的师兄崔琰,便先笑着递上了一杯热茶。
一番寒暄后,崔琰率先开口道:“师弟,唤某何事?”
自己今日才刚刚回来,此时又是深夜,若非有要事,林朝绝对不可能请自己过来。
林朝从桌桉上取出一张写满了内容的纸递给崔琰后, 这才笑道:“有件事情,某想请师兄出手。”
崔琰接过纸张一看,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这一刻,崔琰感觉手中这一页薄纸似有千万斤重,甚至已经拿捏不住。
良久,崔琰才抬起头来,目光中闪烁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子初,你蛰伏至今,姑息养奸数月之久,恐怕就是再等这一刻吧。”崔琰长叹一声道,“城外百姓,内府官员,乃至那些世家,都被你蒙在鼓里,成了你掌中之棋……
世人皆称你林子初有通天之谋,果然所言非虚!”
林朝摇头笑道:“师兄过奖了。”
“只是此令一出,你我与这天下所有的世家……从此不死不休矣……”
林朝笑问道:“师兄怕了?”
崔琰也笑了:“怎么,子初不怕?”
“当然怕,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林朝说道,“师兄此行,应该见到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何其无辜,却要背负这些本不属于他们的苦难。而暗处却有人歌舞升平,奢侈糜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上苍何其不公!
上苍固然不公,但我等身居其职,却不能不为他们求个公道,师兄以为如何?”
话说到这里,崔琰也被触动了。
回想起他这一路上目睹过的百姓之惨状,不由得拍桉而起。
“好,师弟你尚且不惧,某身为师兄,又有何惧!便是粉身碎骨,某也愿随你为百姓求个公道!”
闻言,林朝起身正了正衣冠,继而冲崔琰郑重拱手道:“师兄高义,小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