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山茶花的花香无法掩盖屯海关浓烈的血腥味,整座险关如今已经没有多少生气,除了留下驻守打扫战场的一所士兵,以及连夜征调而来的民夫在搬运焚烧尸体。数万戎洲军按照原计划兵分四路离开了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屯海关。
季云滔亲率三卫兵马迅速向遵化猛扑,历经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大军在遵化城外与出现在遵化城外的播州军发生了一场遭遇战。还未知晓屯海关已经失陷的播州军,猝不及防之下大败退守遵化城。
遵化城内土司宫殿。
此时的闫龙捧着一把出鞘的长刀跪在祖宗牌位前,为自己今日之壮举请求先祖的庇佑,长刀上还残留着未被擦拭掉的血液。
就在一个时辰前,在与族人心腹的商议下,他闫龙,闫氏族人的现任族长,决定起兵反昭,并斩杀了大昭在遵化城的大部分官员。如今的遵化城内早已人人自危,到处都是缉拿朝廷命官的士兵,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犹如丧家之犬般无处可逃。
就在他跪在祖宗面前诚心祈求庇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人,大人,不好了,朝廷大军昨夜攻破了屯海关,如今如今兵临城下,遵化危已!”一名黑衣长褂的男子急匆匆的冲进了闫氏祠堂,惊恐之下完全忘记了礼节规矩。
因为闫氏是受朝廷册封的世袭土知州,除了向朝廷缴纳赋税和应征外,对所管辖范围之内拥有绝对的统治权利,所以平常一直被人称呼为知州大人或者将军。
黑衣男子跪在闫氏祖宗牌位前低首砰砰磕着响头,闫龙转身盯着这位胆大包天的下人,忘记了自己还是跪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刀抵在黑衣男子肩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黑衣男人闯入祠堂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所犯下的掉脑袋的重罪,拼命地磕着头,听到土司大人的问话急忙说道:“大人,朝廷大军于昨夜突袭了屯海关,吞海关失陷了!”
闫龙起身抬脚踹翻黑衣男子,完全不敢置信,“放你娘的狗屁,屯海关为我播州第一险关,朝廷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攻陷了!”
就在闫龙即将抬手砍死这位胡说八道,谎报军情的废物时,几名披甲带刀的将领鱼贯而入。
“将军,屯海关丢了!”一名中年将领悲愤的声音传入闫龙耳膜。
郑鹤一脸悲愤的步入闫氏祠堂,作为屯海关的总兵,只是离关两日商讨军情,结果老家就被人给偷了。
这谁受得了……?
此时此刻,闫龙即使不愿相信也无法再自欺欺人,杵着长刀问道:“屯海关为何会失守?朝廷又为何突然对播州动手?除了屯海关其他关隘还在否?朝廷大军有多少人?领兵将领是谁?为何我们会一点风声都闻不到?”
闫龙一连串的问题,使得在场的众人一时无法一一解答,他们也是从各个关隘赶来参加议事决策,对自己把守的关隘情况一无所知。若不是亲眼派往屯海关的援军溃败入城,若不是亲眼此刻城外都是扑杀而来的朝廷大军,他们也会和他们的将军一样迷惑。
一名个不高,不披铁甲一身以青色为主的土布衣裤,胸前挂有牛角形状的银饰,头上包着着青头帕的男人施礼说道:“大人,朝廷兵发突然,目前只知屯海关已经失陷,其它关隘情况还不清楚,已经派出人手联络。”
短暂的失态后,闫龙手中的的长刀轻轻敲击着脚下的青石板,“立即封锁所有城门,动员所有青壮上城协助守卫,在朝廷大军还未完全合围遵化城之前,各关总兵立即突围,领兵来援,若是朝廷调动其他洲的兵马入戎,我们的人不可能不会发觉。此次围遵化的只能戎洲所剩的十几卫兵马,待你们领军而来,内外夹击,正好吃掉这股戎洲军,往后我们夺取戎洲就轻而易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