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安承收剑入鞘,目视王翦,沉声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王翦闻言,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是长长舒了口气,暗道自己果然赌对了。
安承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有些多疑的毛病,自己什么话都不说,露出一副慷慨就死的表情,对方反而会充满顾忌。
“王翦已经说过,此行是为了给安兄送富贵而来。”
安承问道:“富贵何来?”
王翦反问:“安兄只要投靠平岐君,自然可得将军之位,封地、田宅、奴隶应有尽有,岂不好过在秦国苦熬?”
秦国军功授爵制度,固然给了普通人晋升爵位的机会。
然而,秦国低级爵位容易获得,真正的高级爵位却并不容易得到,否则秦国早就将军满地走,都尉不如狗了。
达到了安承这种程度,若没有得到上面人的器重,又没能获取可以令人刮目相待的战功,想要成为将军几乎没有可能。
对于安承底细,王翦知之甚详,没有了王纥这座靠山,想要继续往上爬并不容易。
安承闻言,却是冷笑道:“先不说安某乃是秦人,不会随意背弃自己国家,仅说秦强而赵弱,秦已有横扫天下之势,赵国却只能联合其余各国苦苦抵御秦国兵锋。”
“让我弃强秦而投弱赵,且还是赵国一位封君,王兄觉得安某会答应吗?”
“安某可不想日后赵国被秦所灭之时,全家皆被屠戮!”
面对安承如此犀利的逼问,王翦却也丝毫不慌,淡然道:“秦虽强,却锋芒太甚,已然成为天下公敌,数年之内两次六国合纵伐秦,可见列国抵御秦之决心。”
“前番六国合纵,秦兵败而失其地,此番六国兵力更甚往昔,更是开战即灭十万秦军,难道安兄还以为,秦国能够挡住联军兵锋?”
说到这里,王翦停顿了一会儿,继而再道:“两周故地已被韩国占据,河东人口又被齐、燕两国迁走,楚国对于南阳郡更是虎视眈眈。”
“就算秦国能够勉强挡住联军,也必然元气大伤,至少数年之内不敢再次大举东出。”
“与之相反,这些年赵国连战连捷,此前更是先后夺取燕国河间十城,以及韩国上党,锋芒之锐诸国莫能与之匹敌。”
“最为重要者,平岐君誉满天下,诸国国君、能臣皆敬佩君上为人,赵若有事,平岐君只需一封书信,诸国莫不争相派兵驰援。”
“敢问安兄,此消彼长之下,更兼赵有平岐君此等豪杰,谁敢说秦能灭赵?”
安承闻言,却是无言以对。
正如王翦所言那般,秦国这些年碰到赵嘉屡战屡败,已经伤了元气,更是丢失了许多城池、人口。
虽然从综合国力来讲,秦国仍旧是天下第一大国,可是如今秦人听闻赵嘉之名,无不变色。
现如今,也没有那个秦国将领,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够击败赵嘉。
若再这么持续下去,秦国只会在六国的封锁下越来越弱,反观赵国却会越来越强,总有一日双方强弱之势将会逆转。
看到安承沉默,王翦继续劝谏:“秦国军功授爵究竟如何,安兄非常清楚,若想获得将军职位,机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