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也不知倪昆为何如此从容,本以为听说“人屠”庄飞的手段后,会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却不料居然还是一副不咸不淡模样,这让韩林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挫败感。
他可没打算让倪昆好死。
非得将之折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出一口心中恶气。
而在正式开始折磨之前,他更想看到倪昆惊骇恐惧、涕泪齐流、磕头哀告,苦苦求饶的模样。
可现在瞧来,这襄州来的穷酸士子,胆子似乎有点大过头了,听了庄飞手段,不但不怕,居然还开口点评……
是狂妄到失去了判断力,还是真以为本公子不敢动手,只是在诈唬他?
韩林心中冷笑,对这狂生愈发厌憎,指着一条身着无袖短衫,露出两条粗壮胳膊的彪形大汉,冷冷说道:
“这一位是‘虎爪’郑烈,一手虎爪功,有开碑裂石之力。不过郑烈更擅长的,是捏人骨头,曾有过将人浑身每一块骨头寸寸捏碎,让人活活痛死的纪录。”
那“虎爪”郑烈拿出一块石头,五指一错,砰地一声,将石头捏得粉碎。然后一边让碎石自掌心洒下,一边狞笑着看着倪昆:
“倪公子放心,郑某定会使出毕生本领,好生招待你的。”
倪昆皱了皱眉,渐显不耐:
“韩三公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倪昆,死到临头居然还在嘴硬!真以为长乐公主赏识你,本公子就不敢动你么?”
见倪昆仍然毫无惧色,甚至还摆出一副颇不耐烦的模样,韩林也没了猫戏老鼠的兴趣,一脸凶戾地盯着他,厉声喝道:
“本公子今天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我心头之恨!”
“那你直说不就好了?”倪昆嗤笑一声:“喋喋不休废话连篇,与市井怨妇何异?”
“你!”
韩林又被倪昆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口。
回想起宴厅之中,被倪昆当着长乐公主作诗羞辱,那种无地自容、羞愤欲死的感觉再上心头,顿时再也没了慢慢打击倪昆,欣赏他精神崩溃模样的耐性,指着倪昆厉喝:
“杀了他!但不要让他死得太痛快,本公子要他一寸寸、一点点地死!”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虎爪”郑烈哈地一笑,一步迈出,挟一股腥风掠到倪昆面前,双爪齐出,撕裂空气,砰地一声扣住倪昆肩膀,指尖发力,就要捏碎他的肩骨。
然而……
“怎么回事?”
郑烈双爪齐齐发力,狠狠一捏倪昆肩膀,却不仅没有听到熟悉的骨骼碎裂声,指尖反而隐隐生痛,像是少时习武未精时,捏到了生铁上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虎爪?”
倪昆背负双手,纹丝不动,不屑哂笑:
“你的手,莫不是豆腐做的?”
说话时,那“人屠”庄飞也如离弦之箭般掠至倪昆身侧,右手短刀在掌心之中飞速旋转着,斩向倪昆面皮,要先将他脸皮剥下一块。
可吹毛断发的精钢短刀斩在倪昆脸上,竟只发出噗一声轻响,连他油皮都没割破一块。
倪昆轻笑一声,侧首看向庄飞:
“刀子没磨过么?都钝啦!”
庄飞心中突地一跳,不假思索刺出左手短刀,疾刺倪昆眼珠。
倪昆眼睑一垂,刀尖刺在他眼皮之上,只略略下凹,一样未能刺破他油皮。
郑烈不信邪地大吼一声,双手顺着倪昆肩膀快速滑下,抓住他两肘,猛地一拧一捏,却仍然没有任何效果,自己五指指尖反而愈发刺痛。
“打人都没力气,也敢称高手?”
倪昆摇摇头,突然一把薅住郑烈头皮,按着他脑袋往下狠狠一压,同时抬膝猛撞。
嘭!
铁膝正中郑烈面门,郑烈整颗人头应声爆开,碎骨血肉溅射出数丈之远,浇了正对面韩林等人满头满脸。
庄飞被这一幕吓得头脑一片空白,连避险本能都忘光光了,中了定身法一般呆立不动,直到倪昆手爪握住他的面门,他方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饶……”
话音未落,倪昆五指一错,嘭地一声,将他面门捏爆。
随手推开庄飞软绵绵的尸体,倪昆指上皮肤一震,将血污震飞出去,手掌变得干净如洗。
随后背负双手,步履从容地向着被这凶残一幕,吓得集体呆滞的韩林等人行去。
“韩三公子,我早知是你派人去‘请’我,可我还是十分配合地跟了过来。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过来了。”
直到倪昆迫进十步之内,韩林才浑身一抖,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倪昆,手脚发软地踉跄后退,口中颤声叫道:
“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拦住他,快,快拦住他啊!
“还愣着干什么?我要是死了,你们护卫不力,我爹必杀你们全家!”
噗嗵!
韩林尖叫后退之时,绊上高高门槛,一个倒栽葱跌进宅门之内。
而剩下那几个护卫,在韩林颤声催促威胁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擎出兵刃,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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