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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望

“什么是活炉?”青问道。

“就是炼丹用的炉子,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会换一批新的,一层只是预备,要用的都在二层取。”

青狠狠地盯着他,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可是守卫毫不在意,手铐就这么悬在手上,伸到青面前。

“只是两个孩子而已,不用也不会引人怀疑,赶紧走。”

“随便吧,反正我这条命在你手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守卫站起来,走前面,运转右转带着他们在地牢里转悠。随着路线变得复杂,青觉得记忆起来有些吃力,于是打算拿着短刀在墙上做着记号。刀刃在墙壁上轻轻一划,发出一声脆响,突然从黑暗的牢房中冲出来一张脸。

“死…我…死…我…”

青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狰狞的脸。皮肉已经扁了下去,紧紧贴在骨头上,乍一看像是骷髅一般。光照不清他半边脸,脸颊的部分看起来像一个黑漆漆的洞,眼睛没有一点神彩,牙齿在牢房的栏杆上一开一合,发出“哐堂哐堂”的声音,透过昏暗的灯光隐约能看见涎液顺着栏杆滴下来。

“杀…我…我…死…”

“明白了。”青用短刀刺入他的喉咙,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脸上的表情松弛了下架,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一般。

“建议你不要再闹出这么大动静,反正你也救不了所有人。”

“你!”青出离的愤怒了,他不敢想象这里还有这么多和那个男人一样遭遇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守卫轻蔑一笑,道:“有什么关系?牲口而已,你看刚才那人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叫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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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没说一句话,但是手里的短刀越捏越紧,愤怒让他的心跳加快,热血涌上脑门,渐渐吞噬着他脆弱的理智。一双小手轻轻裹住他的手掌,小手冰冷,还颤抖的厉害,他能感觉到乞儿的无助与愤怒,握住刀的手渐渐放松。

似乎对青的反应有些失望,守卫接下来没说一句话,青也没有再做记号,反正逃回去也是牢房。守卫带着两人走过一处昏暗的楼梯,下到二楼,进门又是一个守卫,看着三人过来,问:“孙山,怎么这么晚了还带活炉过来?”

“下午大人们就说要的,我午睡忘了,这才赶紧补过来。”

“这样啊。”守卫打个哈欠,闭上眼睛继续睡,“那你过去吧。”

等走出一段距离,这名叫孙山的守卫问:“你们要找的人在哪儿?”

“不知道,只知道十五天前被抓走的。”

“那还在前面,也靠近炼丹炉了,你们不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

青环顾四周,发现如乞儿所说一致,周围都是用了但是没有用完的活炉,身体大多已经少了东西,要么是手,要么是腿,要么是眼睛。青突然想起什么,问:“怎么没看见什么守卫?”

孙山回道:“这儿是五毒教,平时没人敢来闹事。”

“大概还有多远?”

“就在这附近了,具体位置我不知道,而且也不能保证人还活着没有,就算活着,那么大概率也改缺些什么了。”

“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乞儿焦急地寻找着姐姐的身影,她的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每看清一个人的样貌她的心就跳的再快一分。她历经千难万险来到这里,多么害怕最后得到一个绝望的答案。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乞儿诧异地看了青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

“感觉你不经意间说了很伤人的话。”

“抱歉抱歉。”乞儿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孩一无所知,即使严格来说他们已经有了生死交情,但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青。”

“姓什么?”

“没有姓,我是弃儿,师傅捡到我将我养大,他要我找回自己身世再让我做决定。”

“那他还真是好人,和我姐姐一样。”乞儿开心地笑了,大概这是她第一次找到了和她同病相怜的人。

“等逃出去你就和我去离安城吧,五毒教不会放过你的,这里并不安全。”

乞儿摇摇头,道:“我会带着姐姐逃走,但是不会去离安城。太远了,我们没有盘缠,也不会接受施舍。”

“不是施舍。”青坚定地摇摇头,“没有你的帮助我也逃不出去,师傅是很好的人,他肯定会同意的,实在不行你可以来凌天剑派打杂,情况至少会比你现在好上很多。”

“等出去再说吧。”乞儿脸色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乞儿,是你吗?”从牢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姐姐!是你吗!”乞儿脸上的沉重一扫而光,立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牢房里关着一个女人,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一点也看不见她的样貌。她一把拉住乞儿的手,“你怎么来了?也是被抓来的吗?”

“逃出去再解释,姐姐你能不能走路?”

“不行,我右腿已经没了,不过能最后见你一面我很高兴,姐姐最后求你一件事。”女人用哀求的语气说。

“你说。”乞儿卖力地用孙山那里拿来的钥匙一个一个的试哪个能打开这道门,额头上的冷汗

“杀了我。”女人死死握住乞儿的手,阻止她继续开门,“然后自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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