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假传圣旨都属于大不敬,罪名仅次于谋反,是不赦之罪。如果老子今天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偏袒了你,那以后人们都跟着你学,咱们的大明江山还要不要了?
将来那些封疆大吏们要是都跟着你学,那你老子是管还是不管。要是管的话又该怎么管?就兴你的儿子们这么干, 不行我们这么干?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大明的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了了。
咱活着的时候还好,那些大臣们还不敢太过放肆,但是,一旦咱去世,你的侄子能压得住他们吗?
这些问题你都考虑过了吗?你是藩王不假,但是你也是咱们大明朝的皇亲,所以你做事情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更不能只考虑你自己,只考虑你们肃藩该如何打胜仗。
你的心里要时刻装着咱们的大明天下,古人说得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咱们的大明天下没有了,你守着那块屁大的地方有什么用?还不迟早得让人家给吞并了?!”
朱桂听到老朱的最后这句话,心里不由地腹诽了一句,什么叫屁大点的地方,你给我的确实是快屁大点的地方,但是经过我的发展,等你死后,那肯定是块强大的地方,是寡人争霸天下,横扫世界的资本。
不过, 此时的朱桂丝毫不敢表露出对朱元璋的不满, 更不敢表露出任何一点的不臣之心, 否则的话,这辈子就别想离开凤阳了,只能又向老朱作了一揖,一脸恭敬地说道:“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教诲,儿臣也对此事深表后悔。希望父皇重重地责罚儿臣,以儆效尤。儿臣今后必将反躬自省,确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内心里的潜台词还是说,老爹啊,你这次就放我一马吧,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估计也不需要了。
不想,朱元璋还是不肯对此事松口,坐在龙椅上,抿着嘴,又看了朱桂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件事咱肯定是要处理你的。只不过要怎么处理,咱还没有想好。这样吧,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出京城,要做到随传随到,等待朝廷的处理结果, 明白了吗?”
朱桂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地一阵暗喜,老朱虽然表态一定要处理,但是没有表示现在处理,这就是再给自己留出活动的空间;更为重要的事,是老朱将自己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京城,而不是肃王府,这就说明了他是允许自己在京城内给自己跑关系活动的,看来老朱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
他只是在找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全天下的理由,一個可以杜绝其他人效仿自己的理由。
只要自己能替他找到这个理由,他就会网开一面,放自己一马。
听到朱元璋的这句话之后,朱桂也不由地向他投向了感激的一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朱喜欢权力不假,但是他之所以大杀功臣,大搞皇帝集权制,无非就是害怕有权臣篡夺了自己的子孙的皇权。
他本质是还是在为了自己子孙的荣华富贵在努力。
而自己假传圣旨,虽然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但是,并没有直接和老朱作对,也不是像胡惟庸、李善长那样,利用相权去跟他争权夺利,最大的私心也就是在捍卫自己的地盘,这一点,还是在老朱的容忍范围之内的。
所以,老朱生气归生气,但是还没有到非得跟自己你死我活的地步,因为自己和他之间没有权力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