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他的每一场决斗我都看过,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撑三个回合。我说的三个照面,对,就三个照面。”
“切!就算再厉害,也是我们朵罕的手下败将!”
“你懂个屁,单打独斗和大军对垒,完全不一样。”
“就你懂!?”
“我当然懂,你要是不明白,你上去和他打一场啊?你个蠢货!”
“你说谁蠢货呢?”
“……”
沙场上生死一瞬间,看台上却也跟着陷入了争吵之中。四格栅后面的战俘们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赵树杀狼,这和他平日里寡言少语,默不作声的性格相反,举手投足之间,杀气凌然。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周顾为什么会亲自拉拢这个格格不入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计划当中来。
有他在,杀人就和杀鸡一样没有区别。
就连看台上的血颜卫当中也在议论,但很快,他们便被场上的动静所打断了。
狼群吃了亏,但天生的凶狠本性却丝毫不减,见了鲜血之后,更加疯狂。它们皱着鼻头,露着槽牙,低声地嘶吼着。但它们显然急了一些,顾不得左右夹攻,一前一后直扑了上去。赵树不进反退,脚下一错,人便带着一阵风迎了上去,手里匕首一递,在头狼的胸口抹开了一道翻卷的皮肉,但狼也咬住了他的手臂,赵树丝毫不以为意,甩手伸脚一踹,让那狼带着自己的一块皮肉横着飞了出去,那狼落地一歪头,肠子流了一地,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沙,眼看是不活了。赵树的匕首也被那狼带走了,但他丝毫没放在心上,第二只狼刚好杀到,赵树躲开了扑向脖子的狼嘴,双手一伸,横抱着狼身,想也没想,低头张嘴,一口就咬在了那狼最脆弱的腹部……
一嘴的狼毛。
那狼惊慌失措,使劲蹬踏着四肢,但它被死死地抱住,赵树的两条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将它压在地上。观斗台上的人群屏住了呼吸,他们想看的是一场吃人的把戏,但是到头来,却亲眼看见了人吃狼的表演。
是真吃。
赵树上下牙一咬,一甩,一口撕开了狼的肚皮……
如果说茹毛饮血形容的是人类最原始的进食方式,那么今日,整个阿图拉的朵罕人都认识到了,任何时候,这种方式都不过时。
赵树带着满嘴的鲜血,咀嚼着,扭过了头。
他看向了目瞪口呆的人群,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的眼神里流露着震惊和恐惧的味道。
赵树原本可以轻松地干掉身下的这只狼,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但他觉得,在野蛮的朵罕人面前,只有更野蛮的方式才能让他们感觉到害怕。
这不是报复,这个世界,没有如此轻易的报复。
那被攻陷凌掠的国都,那战死的十二万将士,还有那些被残忍手段杀死的老弱和妇孺,他们更不想让这报复来得如此轻松。
面对着死一般沉寂的观斗台,赵树微微一笑,然后回过头,把嘴里的血肉和一些秽物吐在了那早已经不动弹的狼身上。
若是今日不死,那么终有一日,我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